秦朗的声音带着一股压不住的滚烫,隔着火锅升腾的白色雾气,首首地朝林墨砸过来。?鸿?特′小/说-王¢ +追/罪+辛¨章?节_
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像是有两簇火苗在里面烧。
林墨的心脏,被这道目光烫得猛地一缩。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以一种不讲道理的速度升温,快要比锅里的番茄汤还要红了。
“锅要干了。”
她猛地移开视线,声音听起来冷静得过分,手却快于大脑,抄起桌上的水壶,往锅里添水。
“刺啦——”
滚烫的锅底遇上冷水,发出的声响,精准地击碎了空气中那点名为暧昧的黏腻。
秦朗后面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他有些懊恼地看着林墨的侧脸。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那己经红透了的耳朵尖,却像是黑夜里的信号灯,明晃晃地出卖了她此刻的所有心绪。
秦朗的心,又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饭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墈-书/屋/ ?唔¨错.内`容_
秦朗没再提大学的事,只是像个不知疲倦的劳工,不停地涮菜,然后把最好的、熟度最完美的,一股脑地堆进林墨面前的碗里。
林墨也没说话,他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一顿饭,在一种诡异的沉默和和谐中吃完了。
走出火锅店,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才把那股燥热吹散了些。
秦朗坚持要送她到公交站。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秦朗跟在她身后,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学生,低着头,一脚一脚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心里却在组织着语言。
好不容易到了站台,他才鼓起勇气。
“今天……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在夜风里,有点哑。
林墨看着远处驶来的公交车灯,那光线一明一暗地照亮了她的脸。
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公交车停下,车门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林墨一只脚踏上台阶的瞬间,秦朗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飕*飕~暁*税+网_ `罪,新~蟑.结.埂+薪·哙+
“林墨!”
她下意识地回头。
少年站在路灯下,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
他的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孤注一掷的认真。
“到了大学……我还会找你的。”
这不是一个问句。
这是一个通知。
一个单方面,却又不容置疑的决定。
林墨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没回答,转身上了车,飞快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缓缓启动,她始终没有回头去看那个还站在原地的人。
只是,在车窗玻璃的倒影里,她看到自己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己经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春去夏来。
江城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里,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
高考的倒计时牌,在江城一中的校门口,一天天地变换着数字,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和林墨没什么关系了。
城西的老巷子里,时间流淌得格外缓慢。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从老旧的窗棂里钻进来,在水泥地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林墨正在厨房里做饭。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头发用一根筷子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漂亮的脖颈。
她正低着头,专注地切着一块豆腐。
“笃、笃、笃……”
菜刀落在砧板上,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
奶奶就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一边摘着豆角,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
“这鱼啊,得多放点姜,去腥。”
“知道了。”林墨应着,手上的动作没停。
就在这时,客厅里那台老旧的座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铃铃铃——”
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墨墨,电话。”奶奶扬声道。
林墨放下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过去。
拿起了听筒,话筒还带着一点温热的,属于家的温度。
“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