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连忙应道:“有,有。?x-q^k-s¨w?.\c^o′m′”
随即放下生布,为沈弄璋倒了一碗水。
凉水下肚,沈弄璋精神更好了一些。眨了眨眼打量一下房间,似乎还是她们刚开始住的那间营房。
再打量那女子,目光不经意掠过她胸前的刺字,嘶哑着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女子继续为沈弄璋包扎,垂着的眼皮微微一动,扫了一眼胸前衣襟上绣着的三个大字——五十五。
五十五这三个字还绣在背后的衣裳上,确保谁都看得见。石浩来到这里之后,自己只剩下一个编号,五十五。只一眼,所有人便知道该这样叫她,她也认了命。
已许久没人问她的名字,这问题让她一时有些懵怔,片刻,才小声回答:“我叫梁月华。”
“谢谢月华姐姐照顾。”沈弄璋声音柔柔的,还很虚弱,听上去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的欲望。
“还是谢谢监军大人吧,是大人命我在此照顾两位姑娘。/秒/璋!结/暁!税′徃, ^追′罪!薪¨璋^踕*”梁月华本能地奉承着石浩,暗自期望沈弄璋能为她美言。
听说昨夜她们二人从将军卧房抬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将军命人拖她们出军营埋了,到了关门口,却被监军石浩拦下,重新送回这里。
平常,都是石浩和那些将士将后营的苦命女子蹂/躏得半死,然后毫不怜惜地处理掉伤重的女子……
她不解,此次石浩为什么要安排军医救治这两个女子?
明明囚车将她们送进来时已经说明了她们的身份——营妓!与她、与后面拥挤冰冷的营房里冻得瑟瑟发抖、病得苦苦支撑的女人们没有任何区别,为什么她们却有这样的待遇。
但她不敢问石浩。
她知道石浩挑选她来照顾这两人,只是看中她话不多,干活又利落,所以她希望能通过好好照顾这两个人,而让自己少受一些苦。
梁月华却不知,此时的沈弄璋心中正暗自诧异。
正是因为石浩,她和傅柔才无端挨了这么顿鞭子,他安排人来照顾她们绝没安好心。′顽~夲·鰰·颤~ ′首~发~
是了,做买卖讨价还价也经常使用这招,沈弄璋暗忖。慢慢磨,只要有耐心,而对方又确实有想买卖的心思,最终一定会妥协。
石浩必然怀疑昨夜是场苦肉计,于是存了让穆砺琛不停毒打她们的心,只要他哪一次心软了,石浩便会借题发挥,指责他包庇罪奴,或者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罪名,然后抢夺这北固关守将的权力。
既然如此,她可不能“辜负”了石浩这片“好心”。
主意既定,沈弄璋难为情地笑道:“辛苦姐姐照顾我们一夜,不知,可有吃食?”
她要支走这个女子,叫醒傅柔,询问昨夜的经过。
梁月华一怔,眼底浮现一抹厌恶。
在这里,军奴和营妓没人敢开口询问任何问题,向来是听命行事。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给穿的就穿,要他们干活就干,即便是被那些将士们拉去蹂/躏、侮辱、发泄,他们也不能拒绝,更遑论开口提出要求。
但是,石浩对她们如此关心,想来她们有提出要求的资格。说不得,也可以趁机养一养自己的身体。
一边想着,一边结束了对沈弄璋伤口的处理,梁月华难舍地下了温暖的火炕,趿着她那双破了的布鞋,低声说道:“我去问问有没有吃的。”
梁月华一离开,沈弄璋便不得不将傅柔摇醒。
傅柔还未睁开眼睛,便急促地念着“凉水”,“凉水”。
沈弄璋勉力撑起身子,伸手去托傅柔的身体时才发现她的异状,她竟似浑身无骨一样地瘫软,难以坐起。
好在喝了满满一大碗水后,傅柔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生气。
“怎么回事?”沈弄璋焦急地问道。
“方烈干的好事。”傅柔低低地恨声道。
她其实一直清醒着,只是浑身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