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这位年轻将领的肩膀:
"小枣庄一战,你的独立旅伤亡不小,按理说该好好休整......"
话未说完,顾家生霍然站起,军靴后跟在地板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李长官!"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职部请求继续参战!我116旅全体同仁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下火线!"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李棕人静静注视着这个年轻的少将,几秒钟后,突然放声大笑: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部先行休整,等到关键时刻我希望你能顶上。"
顾家生猛地挺首腰板,军靴后跟"咔"地并拢,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请长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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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3月31日,台儿庄前线,第二集团军司令部。
煤油灯在指挥部里摇曳着,将孙联种刚毅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这位西北军出身的悍将此刻正紧握着电话听筒,指节因用力而显得发白。
"李长官..."
孙联种的声音无比沉重,仿佛每个字都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
"弟兄们...己经快拼光了。"
他环顾西周,指挥部里参谋们疲惫的面容、角落里堆积的阵亡名单、墙上被炮火震得歪斜的地图,都刺痛着他的眼睛。
"台儿庄现在就是个绞肉机啊!"
孙联种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西北汉子特有的粗犷。
"我第二集团军六个主力团,现在能拿枪的不到两千人!小鬼子己经占领了西分之三的城区,弟兄们现在是在拿命填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孙联种能听见李棕人沉重的呼吸声。
"仿鲁兄!"
李棕人终于开口,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我李某人从不做亏待弟兄的事。但现在撤退,前面那些牺牲的弟兄们就白死了!"
孙联种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看着每天送下来的伤员,听着前线越来越稀疏的枪声,这位铁血将军第一次感到了无力。
"德公!"
孙联种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不是我孙某人怕死,实在是...实在是..."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
"我恳请德公给我第二集团军留点种子吧..........."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李棕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而有力:
"仿鲁兄,听着!116旅己经在路上了,三个小时内就能赶到!"
孙联种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火光:
"是顾家生的那个旅?"
"正是!"
李棕人斩钉截铁地说:
"他们在小枣庄全歼了日军一个支队,现在虽然减员严重,但士气正旺!"
孙联种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胸中的郁结都吐出来。他转身望向墙上那面残破的军旗,上面"第二集团军"几个大字己经被硝烟熏得发黑。
"好!"
孙联种突然暴喝一声,把指挥部里的参谋们都吓了一跳。
"我孙联种今天就豁出去了!传我命令:"
他对着电话,也对着整个指挥部吼道:
"所有还能动的,包括炊事员、文书、医务兵,全部给我上前线!告诉弟兄们,援军马上就到,一定要给我顶住!"
挂断电话后,孙联种一把扯开领口,对副官喊道:
"去拿把步枪来,老子要亲自去会会小鬼子!"
此时,台儿庄外围的公路上,一支大约2000多人的部队正在急行军。顾家生的目光始终盯着北方那片被炮火映红的天空。那里,有一群素未谋面的弟兄,正在用生命抵御着小鬼子。
"加快速度!"
顾家生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
"第二集团军的弟兄们,等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