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眼高于顶的西弟,要如何下这个台。
一瞬间,朱棣陷入了绝境!
给,是自断手足,自毁长城!
不给,就是当着所有宗室、以及父皇的面,公然驳了储君的面子,更会让父皇觉得自己心胸狭隘,另有图谋!
他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就在全场气氛凝固到冰点,朱棣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之际。
朱雄英,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清朗而爽快,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再次向朱棣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那种纯良温和、毫无攻击性的模样。
“看把西叔给紧张的!”
“侄儿不过是久闻大师威名,心生向往,与西叔您开个玩笑罢了!”
“一位得道高僧,乃是西叔您的知交好友,侄儿又怎敢真的夺人所爱?”
“来,西叔,侄儿再敬您一杯!就当是为刚才的唐突,给您赔罪了!”
朱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但那甘醇的美酒,落入他的喉中,却比最苦的黄连,还要苦涩百倍。
他心中,一片冰冷。
玩笑? 不,这不是玩笑。
这是警告!是示威!是敲打!
他这位看似温和的好侄儿,仅仅只用了一个玩笑,就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惊出了一身冷汗,陷入了两难之境。
他更是在用这种方式,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自己一件事:
你的底牌,你的心腹,你最倚重的人……我,己经盯上了!
朱雄英与朱棣碰杯之后,便从容地、潇洒地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朱棣,看着他那年轻,却又深不可测的背影,第一次从心底深处,感觉到了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正在疯狂滋生。
现在,一个全新的、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却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的敌人,己经悄然站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