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纶,却无法再做官,只能靠教书收取微薄束脩度日,积郁成疾,方有今日困顿。”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与决绝,“若论学问根基,教导蒙童乃至粗通文墨,家父定能胜任!只是……只是要离开广元……”
张潇一听完,心中了然,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恩怨。
“令尊之才,我信得过。然入山之事,关乎举家迁徙,非同小可。”
张潇一看着刘茂,语气平静,与刘承德交谈时便觉得对方谈吐不凡,见识深远,不是一般的秀才。
“你回去,将入山为师的利弊,细细说与令尊令堂。言明,若愿前往道场必以师礼相待,保其衣食无忧,专心授业。若不愿,亦不强求。此事,由你父母自行抉择。”
她不会强求,但机会己经给出,能否抓住,就看刘家自己的决断了。
“是!小可明白!谢公子给家父这个机会!”
刘茂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哽咽和激动,他知道,这是父亲摆脱困境、重拾尊严的唯一机会了。
张潇一继续在城中采买所需,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结实耐用的农具。
凡是她觉得道场建设用得上的,都成批地买下,统统吩咐送到柳条巷刘家。银钱如流水般花出去,换来的是源源不断送往刘家的各种物资。
等她抱着金风,慢悠悠地踱回柳条巷刘家小院时,己是日头偏西。
眼前的景象让她也微微挑眉。小小的青砖院子几乎被堆满了,都是她买的货物。
侯家粮行的伙计刚卸完最后一车粮食,拿着余款喜滋滋地走了。
刘家一家人站在屋檐下,看着这无处下脚的院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何时见过如此多物资。
这么多东西往哪放?仙人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这得花多少钱?
张潇一刘家人注视下,从容地走到院子中央。她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物资,心念微动。
下一刻,让刘家所有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位月白长衫的小仙人,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对着那堆积如山的货物轻轻一挥。
院中堆积的粮袋农具、布匹书籍、锅碗瓢盆……所有刚刚还堆在那里的东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
前一秒还是物资堆积的小院,下一秒就变得空空荡荡!
“嗬……”刘母倒抽一口冷气,腿一软,全靠扶住门框才没瘫倒。
刘茂的弟弟妹妹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刘茂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这神乎其技的一幕,依旧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心脏狂跳。
就连见多识广的刘承德,此刻也是瞳孔骤缩,看向张潇一的目光,也充满敬畏!
这……这真是神仙手段!袖里乾坤!
张潇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撸了撸怀中金风的小脑袋,金风懒洋洋地嗷呜了一声。
走进堂屋,刘茂立刻引着父亲上前。
刘承德对着张潇一郑重一揖:“恩公……茂儿己与老夫言明。恩公大德,救我儿性命,今又为道场蒙学之事垂询……老夫这残躯病骨,蒙恩公不弃,愿携全家,迁往道场,竭尽所能,为恩公教导蒙童,启人明智,以报再造之恩!”
他话语清晰,条理分明,眼中虽有对故土的眷恋和对未来的忐忑,但更多的是决然和一丝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望。
张潇一看着这位饱经风霜却依旧不失风骨的前县学教谕之子,微微颔首:“刘先生深明大义,甚好。举家搬迁,琐事繁多,给你们三日时间收拾安顿。三日后,自会有人来接引你们前往道场。”
“谢恩公(公子)!”刘承德与刘茂一同拜谢。
张潇一不再多留,在刘家人敬畏无比的目光中,飘然离开了这方青砖院落。
广元之行,粮草己足,还意外收获一位先生,此行可谓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