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夏鱼娘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擀面杖。+x\d·w¨x.t^x,t¨.`c?o-m,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她一眼看见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脸肿得老高的张正元,又看到炕边面色凛冽的张潇一,心猛地一沉,连忙上前。
“哎哟!这……这兄妹俩怎么说着说着还动起手来了?不是聊得好好的吗?元儿,你咋惹你妹妹了?”她下意识地想去扶张正元。
张潇一唇角勾起,那笑意未达眼底,嗤笑一声。
“惹我?他倒没那个本事。只是他方才在‘好心’提醒我。”
她目光如刀,刮过张正元因疼痛和羞愤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将那些恶毒的语言复述出来。
“他说我一个肩不能扛的女娃子,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仗着这张脸,靠卖身、爬神尊的床才得来的仙缘!”
“什么?!”
“你这混账东西!”
夏鱼娘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脸上那点焦急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怒!
她猛地扭头看向张正元,手指颤抖着指向他:“你……你怎么敢说出这种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话来污蔑你妹妹?!”
一股火气顶上了夏鱼娘的脑门!
手里的擀面杖,想也没想,劈头盖脸就朝着张正元身上没头没脑地砸了下去!
“啪啪!”
“我打死你个口无遮拦的混账东西!那是你妹妹!我让你胡说!我让你满嘴喷粪!”
夏鱼娘气的浑身发抖,但终究是疼在心里的亲儿子,虽然擀面杖抡的呼呼的,但未真要下重手。\5′4^看+书/ ¨无*错-内^容?
擀面杖带着风声落下,打在张正元的胳膊、背上,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疼得他嗷嗷首叫,抱头鼠窜。
“娘!娘!别打了!我……我一时糊涂!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张正元一边躲闪,一边告饶。
夏鱼娘打了几下,气喘吁吁,怒火稍歇,一把揪住张正元的耳朵,狠狠一拧!
“哎哟!疼!娘!轻点!”张正元痛呼。
“给你妹妹道歉!现在!立刻!”
夏鱼娘厉声喝道,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张潇一,眼神里有几分恳求与慌乱。
张正元疼的龇牙咧嘴,脸上火辣辣的肿着,耳朵又被拧的通红,又羞又痛,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不敢反抗母亲,在夏鱼娘连打带骂的推搡下,极其不情愿地挪动脚步,面向张潇一,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声音含混不清。
“二……二娃……兄错了……为兄刚才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你……你别往心里去……”
张潇一冷眼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夏鱼娘的愤怒是真的,但打骂背后实则处处收力,更像是做给她看的姿态。
那揪耳朵、逼道歉的动作里,维护和稀泥的心思远大于对张正元恶意辱骂她本身的深恶痛绝。\看+书/屋+ ′更!新¢最/全_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张正元因慌乱动作而从衣襟里滑落出来的一块东西上——一块小巧的木符,此刻正随着张正元的动作微微晃动。
那是她当初离开时,悄悄留给夏鱼娘的养身之物,专门为夏鱼娘炼制的,能温养气血,固本培元,缓慢改善夏鱼娘因长年劳苦而亏空的身体。
难怪!
张潇一心中恍然,升起一丝了然。
难怪这次回来,看到夏鱼娘的面色依旧枯黄憔悴,身体本源并无多少起色,远未达到木牌应有的滋养效果。
原来这护身养命的东西,竟被夏鱼娘转手就挂在了她宝贝儿子的脖子上!
再看看张正元身上那套明显是新做的,十分合体的衣服,再看看夏鱼娘身上依旧打着补丁的旧衣。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为那个早己消失的“张二娃”,瞬间淹没了张潇一。
说不爱吧,原身记忆里,那段艰难时日,夏鱼娘但凡有点吃的,总是紧着“儿子”张二娃。祠堂避难时,那护犊子般的拥抱也并非虚假。
可说爱呢?
这份母爱,在儿子张正元面前,终究是可以退让的、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女儿的一切,包括尊严和未来。
在夏鱼娘心底的天平上,女儿的分量,永远无法与传宗接代、顶门立户的儿子相比。那份对原身的好,掺杂了太多对“儿子”的期望和现实无奈下的选择。
原来,无论是“张二娃”还是“张潇一”,在这个小小的农家院子里,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