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般的沉寂。
她不再挣扎,任由余锦佑抓着她的袖子,被他半扶半拉地拽了起来。
膝盖上的伤和全身的酸痛让她站不稳,身体晃了晃。
余锦佑立刻用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动作带着一种本能的、略显笨拙的小心。
他力气不小,扶得很稳。
“走这边。”余锦佑见她站稳了,脸上又露出一点完成任务的高兴,拉着她,脚步轻快地朝院子一侧那间看起来最结实、也是唯一的正房走去。
推开那扇同样简陋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干燥尘土、淡淡草木气息(像是某种驱虫的草药)和一点点阳光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却出乎意料地整齐干净,甚至有种在荒年中显得格格不入的秩序感。
一张用粗大原木拼成的简陋木床靠着墙,上面铺着洗得发白、但浆得硬挺的粗布床单,一床同样干净、打着补丁的薄被叠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墙角立着一个歪歪扭扭、显然是自己钉的粗糙木柜。
一张同样粗糙的木桌,一把凳子,桌面上空无一物,擦得一尘不染。
唯一的装饰是窗台上放着几个用草茎编的小玩意儿——蚂蚱、小鸟,手法稚拙,却充满生气。
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格子,在干净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块。
这里和纪寻竹想象的“傻子”的房间完全不同。
没有污秽,没有杂乱,只有一种近乎刻板的整洁和一种属于少年人的、粗糙的生机。
余锦佑把她拉到床边,指着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很认真地说:“坐。”
然后,他松开手,转身跑到门边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半旧的木盆和一个同样磕碰得痕迹斑斑的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