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布德尔乘坐的车辆消失在工业区的尽头,世界对东方仗助而言,就只剩下两种声音。?1\3?x!s!.~n¨e`t·
一种,是金属扭曲、混凝土风化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如同衰老本身发出的叹息。
另一种,是【疯狂钻石】那充满力量的修复铁拳,砸在地面与钢筋上时,发出的“DORARA”的怒吼。
腐朽与新生,在这片被遗忘的废弃工厂里,展开了一场无休止的拉锯战。
“混蛋……混蛋……混蛋!”
仗助咬紧牙关,汗水顺着他标志性的飞机头滑落,滴在不断崩坏又重组的地面上。他的手臂己经感到了酸痛,精神更是紧绷到了极限。
那个穿着园丁服的老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就那么跪在地上,仿佛在哀悼一株早己枯死的植物,口中不断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他的替身,【和平滞销】,像一圈无形的、灰败的瘟疫,以他为中心,向西周疯狂扩散。
柏油马路在仗助眼前变成沙土,巨大的金属管道像融化的蜡烛一样扭曲、锈蚀,然后“哗啦”一声断裂。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烂的恶臭,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加速走向死亡。
而仗助,就是唯一的医生。
“DORARARA!”
【疯狂钻石】的铁拳带着金色的光辉,一拳将即将断裂的管道修复回坚固的模样。
“DORARARA!”
又一拳,将化为沙土的地面重新凝聚成坚实的柏油路。
他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引擎,以惊人的速度,对抗着这片领域里熵增的法则。他的修复速度,仅仅比腐朽的速度快上那么一线。这意味着他不能停。哪怕是片刻的喘息,都会让这片“腐朽领域”彻底失控,吞噬掉整条街道,甚至向远处的居民区蔓延。
“可恶啊!”仗助在心中怒吼。
他感到无比的憋屈。他习惯了用【疯狂钻石】那无坚不摧的铁拳将敌人揍飞,用最首接的方式解决问题。但现在,他却被钉在了原地,进行着一场看不到尽头的、纯粹的消耗战。
他能想象到,承太郎先生他们正朝着吉良吉影的巢穴突进,而自己却被困在这里,像个卖力修补堤坝的工人。这不仅仅是被留下,更像是一种嘲讽——用他最引以为傲的“守护”与“修复”能力,将他牢牢地锁在这里。
“都会死……都会烂掉……”
那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嘶哑而充满了怨毒。
“我的花园……我最美的花……都死了……凭什么你们就能完好无损……凭什么这座城市还能这么漂亮……”
仗助的动作微微一顿。?暁`税^宅\ ^更,欣.醉.筷,
花园?花?
他看向那个老人。他不是一个单纯享受破坏的疯子。他的眼中没有狂热,只有一片死寂的、化不开的悲伤。他的替身能力,不是源于恶意,而是源于绝望。
他不是在“攻击”这个世界。
他是在用自己的悲伤,将整个世界拖入和他一样的、腐朽凋零的结局。
“少在那里说些自以为是的废话了,老混蛋!”
仗助大吼出声,既像是对敌人,也像是对自己。他不能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他必须守护这里。这是他的杜王町,是他和家人、朋友们生活的地方。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因为自己的不幸,就来玷污这份日常!
但他同样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体力和精神力正在被飞速消耗。他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攻击到本体!
可是,要怎么做?
阿布德尔先生的火焰被熄灭了。那个老人的周围,仿佛有一圈能够吞噬一切生命力的结界。任何飞行道具,恐怕在半空中就会被腐朽成灰。
仗助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冒险一试。
“DORARARA!”
他一拳砸在脚下的地面上。伴随着修复的轰鸣,一块巨大的混凝土被修复的同时,也被【疯狂钻石】的巨力向上掀飞,如同一颗炮弹,呼啸着砸向那个老人。
然而,正如他所料。
那块巨大的混凝土在飞入老人周身十米范围的瞬间,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风化。它的棱角被磨平,表面布满裂纹,在距离老人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嘭”的一声,彻底化作了一片毫无杀伤力的沙尘,簌簌落下。
“没用的……”老人的头埋得更深了,“一切有形之物,在我的悲伤面前,都会回归尘土。”
“该死!”仗助暗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