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城外的秋风卷着黄沙,打在脸上如同细针划过。?齐^盛,晓?说~蛧\ *毋*错_内¨容_李默然跟着郭子兴的队伍抵达城下时,城门正缓缓开启,守兵看到“郭”字大旗,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敬畏,有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这濠州城,如今是孙德崖那厮说了算。”郭子兴勒住马缰,望着城头飘扬的杂色旗帜,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某虽为元帅,却处处受他掣肘。”
李默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城墙是夯土筑成的,墙头垛口歪歪扭扭,几个守兵缩着脖子躲在后面,连像样的甲胄都没有。这就是元末的义军据点?与其说是城防,不如说是个大点的土围子。
“将军,忍一时风平浪静。”李默然低声劝道,“咱们刚到,根基未稳,不宜与孙元帅起冲突。”他知道孙德崖是郭子兴的死对头,两人明争暗斗多年,最终郭子兴就是被他气死的。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郭子兴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催马进城。
城里比李默然想象的更混乱。街道坑坑洼洼,污水横流,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士兵,或蹲或坐,有的在赌钱,有的在酗酒,还有人拿着兵器调戏路过的民女。百姓们紧闭门窗,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有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也是行色匆匆,满脸惶恐。
“这些都是孙德崖的人。”郭子兴低声对李默然说,语气里满是不屑,“军纪涣散,比土匪还不如。”
李默然皱紧眉头。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打败元军?难怪红巾军虽然声势浩大,却始终没能形成合力。
郭子兴的营地在城西北角,是一片废弃的宅院,院墙塌了一半,里面杂草丛生。士兵们放下行李,开始打扫整理,虽然疲惫,却井然有序,和街上的乱象形成了鲜明对比。,6/1′k^s¨w′.`c\o′m,
“委屈大家了。”郭子兴对士兵们喊道,“等站稳脚跟,某一定给大家换个好地方!”
“将军放心!”士兵们齐声应道,士气还算不错。
李默然被安排在一间还算完好的偏房,赵灵儿则跟着其他女眷,住进了后院的小屋。
“李大哥,这里好乱啊。”赵灵儿放下包袱,小声说,眼睛里满是不安。街上那些士兵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别怕,”李默然安慰道,“咱们在郭将军的营地里,安全得很。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正指挥着几个人搬运粮草,嗓门洪亮:“都快点!卸完了好吃饭!”
那士兵转过身,李默然正好看到他的脸——浓眉大眼,下巴上带着一道疤痕,眼神锐利,透着一股精明强悍之气。
“这位是?”李默然上前问道。
那士兵打量了他一番,抱拳道:“在下徐达,乃郭将军麾下先锋。足下是?”
徐达!李默然心里一动。果然遇到了!这位未来的开国功臣,现在还只是郭子兴的先锋。他连忙回礼:“在下李默然,刚投军不久,见过徐将军。”
“原来是李先生。”徐达爽朗一笑,“刚才听将军说,李先生有大才,以后还要多请教。”他性情耿首,虽然不知道李默然的底细,却因为郭子兴的看重,显得很客气。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不同军服的士兵,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三角眼,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看到徐达正在卸粮,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郭元帅的人吗?怎么,濠州容不下你们,又跑回来了?”
徐达的脸色沉了下来:“胡三,少废话!我们卸粮,碍着你了?”
“碍着倒不至于,”胡三皮笑肉不笑,眼睛扫过粮车,“就是看着眼馋。/优¨品¨晓_税′王¢ ¢庚`欣^蕞~全_我们孙元帅麾下弟兄,都快断粮了,郭元帅倒是大方,还能弄到这么多粮草。”
“这是我们拼死从元兵手里夺来的,与你们无关!”徐达怒视着他。
“话不能这么说,”胡三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徐达,“大家都是红巾军,理应同甘共苦。不如分我们一半,也让弟兄们尝尝鲜?”
“你做梦!”徐达握紧了拳头,身后的士兵也围了上来,双方剑拔弩张。
李默然皱起眉头。这就是郭子兴说的内部矛盾?刚到营地就遇到这种事,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
“这位兄弟,”李默然上前一步,挡在徐达和胡三中间,对着胡三拱了拱手,“大家都是义军,目标一致,都是为了驱逐元兵,何必内讧?伤了和气,岂不正中元兵下怀?”
胡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