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的腊梅开得正盛,细碎的金黄花瓣缀满枝头,冷香顺着北风飘进帅府的窗棂。-咸_鱼+看-书^罔` \耕-歆?罪\哙`李默然正在灯下修改新的火铳图纸,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墨痕——经过淮安之战的检验,他发现初代火铳的射程还是太短,必须改进枪管的膛线设计。
“李先生,夜深了,喝碗热汤吧。”赵灵儿端着一碗鸡汤走进来,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香气扑鼻。她将汤碗放在桌上,顺手拿起李默然修改的图纸,虽然看不懂上面的线条,却看得格外认真。
李默然放下笔,接过汤碗,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赵灵儿挨着他坐下,指尖轻轻划过他眼下的青黑,“又熬了大半个通宵,再这样下去,眼睛该熬坏了。”自从淮安之战后,李默然就没好好休息过,白天处理军政要务,晚上就琢磨火器改良,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李默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得她指尖发痒:“快了,这图纸改完,新的火铳就能投产了。有了这‘火龙枪’,下次再遇元军,我们就能在百步之外击穿他们的甲胄。”
赵灵儿笑着点头,眼里的崇拜毫不掩饰:“李先生做的东西,肯定厉害。”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对了,下午收到徐将军从淮安送来的信,说陈友谅在安庆扩军,还造了好多大船,看样子是想打江州的主意。”
李默然接过信,徐达的字迹刚劲有力,信里不仅说了陈友谅扩军的事,还提到江州守将胡美派人来联络,想投靠兴汉军——胡美是元末名将,骁勇善战,只是不满元廷的腐败,一首郁郁不得志。
“陈友谅果然盯上江州了。”李默然指尖在信上敲了敲,“江州是长江中游的重镇,控制着长江水道,陈友谅拿下江州,就能顺流而下,威胁我们的和州、滁州。”
“那我们要不要帮胡美?”赵灵儿问道,她虽不懂兵法,却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要帮,但不能明着帮。”李默然沉吟道,“陈友谅现在势力正盛,我们若首接出兵,只会引火烧身。*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最好的办法,是暗中支持胡美,让他守住江州,拖垮陈友谅的兵力。”
正说着,朱元璋推门进来,身上带着一身寒气,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默然,你看。”他递给李默然一封密信,“这是从陈友谅营里截获的,是他写给张士诚的,说要联手攻打我们的和州。”
李默然展开密信,上面的字迹潦草而狂傲,陈友谅在信中许诺,只要张士诚出兵配合,拿下和州后,就将和州以西的土地分给张士诚。
“这两人,终于要联手了。”李默然冷笑一声,“陈友谅野心勃勃,张士诚贪利忘义,倒真是天生一对。”
“他们想打和州的主意,没那么容易!”朱元璋的眼神锐利起来,“和州有王二虎带着一万精兵驻守,城防也是按你的设计加固过的,就算他们联手,也讨不到好。”
“怕就怕他们声东击西。”李默然指着地图上的江州,“陈友谅真正的目标,怕是江州。他故意放出攻打和州的消息,就是想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东边,他好趁机拿下江州。”
朱元璋恍然大悟:“你是说……这封信是故意让我们截获的?”
“很有可能。”李默然点头,“陈友谅此人,阴险狡诈,最喜欢用这种诡计。我们不能上当。”
“那怎么办?”朱元璋问道,“江州的胡美派人来求援,我们若是不管,江州一旦失守,陈友谅的势力就会大增,对我们很不利。”
“管,但要巧管。”李默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可以派一支精锐,伪装成张士诚的人,去支援江州。陈友谅看到‘张士诚的人’帮胡美,必然会怀疑张士诚背盟,到时候他们内部就会产生矛盾,我们就能坐收渔利。”
朱元璋拍案叫绝:“好计!就这么办!徐达在淮安兵强马壮,让他从淮安抽调五千精兵,伪装成张士诚的军队,悄悄去支援江州。”
“还要让胡美配合演场戏。”李默然补充道,“让他故意在陈友谅面前‘打败’我们的‘援军’,然后‘仓皇逃窜’,引诱陈友谅追击,再设下埋伏。,x.i^a,n¢y¢u?b+o¢o·k+.·c\o?m·这样既能削弱陈友谅的兵力,又能让他更相信张士诚背盟。”
“妙!”朱元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默然,有你在,陈友谅这点小把戏,根本不够看!”
三日后,徐达挑选的五千精兵,换上了张士诚军队的服饰,打着“吴”字旗号,悄悄从淮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