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咸腥似乎还顽固地附着在“圣玛利亚号”的每一块甲板上,即使它己停泊在喧闹繁华的新加坡港口
那场与幽灵船、血猩猩的惊魂遭遇,如同一个尚未完全褪色的梦,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花京院典明,这位以精密绿宝石风暴几乎毁灭了幽灵船的“毁灭艺术家”,在透支了全部精神力后,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在抵达新加坡的喧嚣码头旁悠悠转醒
他脸色依旧苍白,靠在承太郎宽阔的肩膀上,脚步虚浮,那双曾洞穿虚妄的锐利眼眸此刻显得有些失焦
“花京院!你终于醒了!”
波鲁纳雷夫的大嗓门带着真切的喜悦,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连日来的阴霾
然而,他堆放在码头边的行李——
一个塞得鼓鼓囊囊、边角磨损的小旅行袋——却引起了当地一位警官的误会
警官皱着眉,指着那堆行李,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
“请把这些‘垃圾’清理掉,放在这里妨碍通行!”
“垃……垃圾?!”
波鲁纳雷夫瞬间石化,脸上的笑容僵住,接着整张脸涨得通红
“喂!警官先生!那是我波鲁纳雷夫大爷宝贵的行李!里面可是有我在法国精心挑选的……”
“噗嗤。\x\i-a.o?s\h-u?o!h-u!a·n?g¢.^c?o′m,”
一声细微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辩解。是安妮,那个在航程中引发一系列风波的偷渡少女
她穿着的背带裤,显得更加瘦小
看到众人因波鲁纳雷夫的窘态而露出的、略带疲惫却轻松的笑意,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嘴角弯起一个短暂的弧度
但当众人的目光,尤其是承太郎那平静却极具存在感的视线转向她时,安妮立刻像受惊的小兽般收起了笑容,别过脸去,恢复了那副倔强的模样
“喂,小丫头,”
波鲁纳雷夫暂时忘了行李的屈辱,叉着腰看向安妮
“你不是说要去找你那个老爸吗?港口到了,还不快去?跟着我们干嘛?”
安妮猛地回头,瞪圆了眼睛,声音带着被冒犯的尖锐
“我爱走哪里就走哪里!我跟爸爸约好了五天后在新加坡见面!在那之前,我干什么你们管不着!我才不会听你们的指挥!”
她挺起小胸脯,像只竖起全身尖刺的小刺猬
阿布德尔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长者特有的忧虑
“安妮小姐,我们接下来的旅程非常危险。你与我们同行,只会被卷入更可怕的漩涡。去找你的父亲,才是安全的选择。”
花京院靠在承太郎身上,虚弱但清晰地补充道
“而且,你应该……没什么钱吧?一个人在新加坡很难落脚。”
安妮的脸颊微微泛红,咬着下唇,没有反驳花京院的话,只是倔强地瞪着他们
“唉,真拿你没办法……”
乔瑟夫·乔斯达叹了口气,这位经验丰富的老者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安妮倔强又透着无助的小脸
“住酒店的钱,我们帮她付了。在找到你父亲之前,至少别露宿街头。”
他看向波鲁纳雷夫小声说道
“波鲁纳雷夫,你带她过去。注意点,别伤了小姑娘的自尊心。”
“哦!知道了,乔斯达先生!”
波鲁纳雷夫拍着胸脯,一副“交给我没问题”的架势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安妮面前,中气十足地喊道
“喂!我知道你没钱!别磨蹭了,房费我们出!快跟我走!”
他伸出手,试图去拉安妮的胳膊。
空气瞬间凝固了
乔瑟夫捂住了脸,花京院无奈地摇头,承太郎嘴角也抽动了一下
阿布德尔重重地叹了口气
只有一个人,吉良吉影,对此毫无反应
他站在稍远处,正用一方洁白的手帕仔细擦拭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只是令人厌烦的背景噪音
他的公文包扣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是他唯一对这场闹剧的回应——一种宣告着“秩序”与“无关”的冰冷声响
波鲁纳雷夫挠了挠头,显然还没明白自己哪里“伤了自尊心”
最终,在乔瑟夫眼神示意和花京院小声提醒下,他才悻悻然地收回手,嘟囔着“小孩真麻烦”,但还是示意安妮跟上
一行人带着一种劫后余生又添新“麻烦”的复杂心情,来到了新加坡市中心一家看起来颇为高档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