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我选择留下，是对那些怪物感兴趣。”

这话顾长风自然不信，以他对师妹的了解，这八成还是在套话。

“师妹，有些事不是师兄不肯说，而是我所知道的东西大部分来自老头子，师兄很难站在客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毕竟他将我带出泥潭，还把我养大，这些恩怨情仇根本掰扯不清。

所以我明知仙墟的意思，却不肯按照它的安排去走，因为我不懂仙墟真正的意图。”

“师兄在担心，仙墟把纯血当成某种工具？”

“是。”

从师兄脸上，顾清影看到了一丝恐惧。

那是一种，懂事的孩子发现‘母亲’有另外一面后，不自觉生出的恐慌。

“师妹，师父没有隐瞒什么，我知道你们顾氏在那场战争中扮演的角色。

他带我入宗，却不教我术法，也不给我资源，这种做法与顾氏先祖屠灭纯血，但事后任由纯血血脉传遍整个国度一样。

如今的大庸根本找不出原始血脉，身为纯血幸存者，你说我该找谁报仇？”

一边是从未谋面的先祖和血海深仇，另一边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父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

恩怨情仇并不像做买卖那么简单，他顾长风只是一介凡人而己。

“师兄，我身上也有纯血血脉？”

“嗯，纯血传承苛刻，血脉极其霸道。好比一滴墨汁落入大江，虽然江水看起来和以前一样清澈，但实质却发生了改变。”

在顾长风刚了解自己身世的时候，下意识觉得是纯血被其他血脉污染，才会有这么多遗民存在。

可随着阅历增长，他渐渐发现，事情可能和自己所想截然不同。

到底谁在污染谁？

以纯血的霸道属性，只要时间足够，整个世界都将是遗民！

而某些掌权者应该己经发现这个问题，心中有了警惕，才会将遗民群体单列出来。

所谓的厚待遗民，根本就是提防的意思。

“师兄，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又出不去，能有什么……”

说着，顾长风浑身一轻，感受到了来自冥冥中的某种启示。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他自由了。

“师妹，你之前，是不是也收到过启示？”

“嗯。”

顾清影不是纯血，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要比深陷局中的师兄更容易看懂仙墟的意图。

当母亲的或许会有自己的私心，但母亲也会疼爱自己的孩子。

“师兄，仙墟把你困在这里，是为了那条怪蛇。它应该是想告诉你，杀了大蛇就尽到了自己的血脉责任，日后该走什么样的路，都由你自己选择。”

“哈，是这样的吗？”

顾长风哑然，有种不孝子幡然醒悟的愧疚。

一首以来，他都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思考，从未想过仙墟为什么存在，它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师父说得真对啊，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干不好。”

顾清影解不了师兄的心结，只能一杯接一杯喝茶，默默陪伴在一旁。

等茶壶见底，她起身换水，腰间的玉佩却在此时传来动静。

【小影，你在源境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

【不可能，英灵天碑刻上了你的名字，名次比长风都高！】

比师兄还高？

顾清影朝旁边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就很想笑。

原来，天碑是用来记录斩杀怪物功勋的！

【爷爷，那块碑你们搞清楚了？】

【清楚个屁，别打岔，快说，你们两个小混蛋都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大概再过不久，你要当太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