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晚课,先生来的很晚,书院里已经有几位少年坐在书案后了。~微*趣^暁?税¨ .耕?薪*最^全′南风看了看沙漏,估计时辰差不多了,才吩咐人撤了棋盘,问刘道远道:“家学,刘兄可有举跟着一读。”
刘道远对这种民间的私塾报着好奇,便没有拒绝,跟着一起去了。两人在离先生的课台很近的一个坐席上坐下,慢吞吞地翻书,好半天才从隔扇后出来一个形象很随意的老儒,小鼻子小眼睛,但眼睛却黑幽幽的很有神。
他朝南风坐的位置扫了一眼:“休哥儿呢,不是说回来了么,南风,为何不见他的人?”
南风中规中规地站起来回道:“回先生的话,他,回是回来了,不过……没来上课,倒是指了一位公子来替代她。”
老儒一听,差点跳脚,瞪着老鼠胡子便开骂:“胡闹,读书怎能替代,他这分明是不懂尊师重教,不尊圣人不尊圣贤,实在是该打。”
先生在那里生气,底下准备好了书本准备听讲的人一个个不吭声,不过看得出来都是憋着笑的。/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南风却没忘记火上添油,垂首站在面前,半吟半哦:“藐视尊学,藐视师尊,实在,该打。”
先生刚刚还只是生气,但南风这样一说,先生有点下不来台,一看下面的学子都绷着眼睛看他,一吹小胡子,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就朝刘道远扫过去。
刘道远一直是好学生,一直是受先生同龄学子都骄傲的优秀学生,从没有挨过先生骂,更不要说打了。可现在,他站起身,伸出左手,认认真真地领教了戒尺落在手板上的痛,心里竟然有种别样的感觉。
(这位私塾教授中庸的老先生,如果他知道自己惩戒的是位皇子,怕是自挂东南枝的心思都有了。)
谈家的两位族长姗姗来迟。
前院正门打开,两顶青花小轿一前一后抬了进来,年愈花甲的谈次疚模率先被人扶下轿来,随后一身青衣还是康健的谈什模烨也跟着下了轿,一老一少两位族长连看都没看正拿着剪刀修剪石楠树的贺云初,径直走进上房主厅。
年峰恭敬地点燃了六根香,递给两位族簪。~s,h!u·b`x!s`.?c.o-m?三拜九叩完,直起身来才发现外面院子里站着的人没有跟进来,谈次疚模满眼怒意地瞪了年峰一眼。
大管家年峰紧跑了几步过来,站得直挺挺地跟贺云初转达族长的吩咐:“两位族长请您入堂拜香。”
他说了一遍,贺云初象压根没听到般的,连动也没动,依旧拿着剪刀修剪枝叶。他又提高了点音量,重复了一遍:“两位族长请您入堂拜香。”
这回贺云初听到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转身,语气平静地问他:“年管家是在与我说话吗?”
年峰忍了忍:“属下是在跟少主说话。”
“哦!少主?我是谁的少主?”
年峰犹豫了一下:“你当然是我们谈家的少主。”顿了一下,又缓和了点语气,大概以也觉得面前的人大小还是个主子,随即也客气了几分:“少主莫怪,这个家里,老主人还在呢,请少主移步。”
贺云初这才将手中的剪刀慢悠悠地递给安锐,提步往正厅而去。谈家的两位族长已经拜完了香,出了正厅一左一右象两座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小厮搬了椅子过来,让两人在门厅的阴凉下坐了。
太阳已经偏过了屋脊,屋脊上的飞兽影子被拉得老长,狰狞的落在东面的屋檐和门口的台阶上,有点怪诞。西面的上房里光线已暗了下来,已经点燃的香烟袅袅娜娜的往空气流通的更为畅通的门口处飘过去,香头上点点荧火忽明忽暗,更加衬得竖立在高堂上的木质牌位战战兢兢地罩着一层阴云。
贺云初径走过来,却连看也没看旁边的人一眼,径直进了供奉着牌位的正厅。
年峰再次点燃了三支香递过来,“请少主跪下拜香。”他小声地提醒贺云初,见贺云初没动,也没接他的香,又提高了点音量重复了一遍。
谈清炫的牌位立在最末端的边角里,显然,他在谈氏这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