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484年冬至的雪,将皇城覆成素缟。.如!雯′惘` !耕!鑫-醉·全!木子文斜倚在听潮轩的云纹窗边,指尖摩挲着白怜儿新绣的剑穗——靛蓝丝线里缠着几根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海潮般的微光。窗外,第十二波说客的轿辇正碾着积雪悻悻离去,轿帘上绣着的家纹被风雪侵蚀,渐渐褪成模糊的暗痕。
"北境军团送来的密函。"白怜儿将鎏金信筒在炭盆上烘烤,筒口火漆印显露出机甲形态的狼头——这是边军特有的"天狼密讯"。信纸展开时,几粒冰晶从缝隙跌落,在青砖地面凝成微型沙盘,赫然呈现着勇气与战斗之神盘踞的雷霆峡谷。
木子文用剑穗轻扫沙盘。冰晶融化的水痕蜿蜒成进军路线,却在触及峡谷核心时突然蒸发——那里悬浮着某位边军将领的半透明虚影,正单膝跪地献上兵符。虚影腰间佩剑的吞口处,隐约可见白家的潮汐纹。
"朝廷的元帅印。"他忽然轻笑,从袖中抖落一方玄玉虎符。这枚能调动帝国七成机甲兵力的信物,此刻正被用来压着窗缝——防止寒风掀动案头那本《海兽族食谱》。虎符上的朱砂绶带沾了雪水,在檀木案几上晕开如血渍。
与六神宣战并且杀掉了其中两个神明的木子文因此扬名天下,并得到了大量民众的拥护,甚至有不少志士聚拢在木子文身边,甘心成为他的下属,朝廷为了笼络人心,邀请他成为帝国的第一元帅,可统帅帝国的几支主力机甲军团,不过木子文拒绝了。
炭盆突然爆出几点火星。白怜儿拨弄炭火的铁钎,正是当日从爱情与美丽之神心脏挖出的那根神骨。她腕间的银铃随动作轻响,奏的却是军部常用的加密节奏:"世家的说客比暴雪还勤快。"
"喀嚓——"
窗外老梅枝不堪积雪而断。木子文突然弹指,断枝上几朵半冻的梅花而出,穿过窗纸钉在院墙暗处。闷哼声中,某个潜伏的影卫显出身形,肩头梅花已化作冰钉将他牢牢固定。那人腰间露出的令牌上,"监察司"三字正被冰晶覆盖。
"试探?"白怜儿将温好的酒倒入海兽族特有的贝壳盏。酒液在盏中旋转,浮现出微型漩涡——这是能检测三百六十种剧毒的潮汐术。她故意将酒盏举到窗前,让月光透过琉璃般的液体,在影卫脸上投下晃动的波纹。
木子文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他颈侧浮现出极淡的星图——这是弑神者特有的解毒印记。窗外影卫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他认出这是帝国开国皇帝临终前,用神血在星盘上绘制的保命符,世家派出说客,想说服木子文取而代之,成为新帝,木子文知道这是试探,全部被他虚与委蛇的推辞掉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反的时候。\第*一-看?书\惘~ ^蕞·欣\彰\劫′埂`薪+筷?
"今天帝都的雪好大。"木子文突然转换话题,指尖在窗棂上轻叩。某种古老韵律随之荡开,震碎了屋檐下所有的冰锥。坠落的碎冰在院中拼成一句海兽族谚语:巨浪将至时,贝壳最知如何闭口。
白怜儿忽然解下腰间香囊。原本装潮生玉的丝袋里,此刻塞满了从各地送来的密信——农夫的烟叶捆里藏着的血书,歌姬舞鞋夹层的布阵图,甚至还有学童描红本下压着的神骸分布图。她将这些情报倒进炭盆,火焰顿时蹿高三尺,在墙面投出六神余孽的藏身点。
"我只想陪你说说话。"她拨弄炭火的动作带着海兽族特有的韵律,火星排列成渔火的模样。这是木子文教她的暗号,意味着今日所有对话都可能被监听。
院墙上的影卫突然剧烈颤抖。他肩头的冰钉不知何时已蔓延至全身,将整个人冻成跪拜的冰雕。冰层最薄处是他的耳廓——那里凝结着木子文刚才叩窗时,刻意震碎的半片监听符咒。
木子文忽然从怀中取出个粗布口袋。倒出来的竟是晒干的麦穗和辣椒,还有块用荷叶包裹的腌菜——这些都是今早从农家小院送来的"年礼"。他掰开半块冻硬的饼子,夹上辣酱递给白怜儿:"尝尝,比御厨的龙肝凤髓实在。"
饼渣落在炭盆里,爆出的火星突然组成微型机甲阵型。白怜儿注意到这是徐光年最新研发的"弑神者联协战术",而指挥位机甲的肩膀上,赫然刻着她当年在木子文剑鞘上别的珊瑚簪花纹。
雪越下越急。远处钟楼的报时声穿过雪幕,竟带着几分海潮的咸涩。木子文望着窗上渐厚的积雪,忽然想起东康大陆某个相似的雪夜——当时他教年幼的徐光年堆雪人,却不知不觉塑成了雪儿的模样。而今夜,帝国全境的雪都在悄无声息地记录着,这场即将颠覆神权与人界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