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扶着怀孕八个月的周招娣小心翼翼地迈进门槛,她挺着浑圆的肚子,一手还撑着后腰。-2/s¢z/w`./c+o-m′
“有客人吗......”
周招娣刚开口,突然看清屋里的人,惊得一个踉跄。
韩玉珍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激动的上前:“招娣,这就是陆沉,远征她弟弟!”
周招娣是去年刚过门的媳妇,还没见过这位小叔子。
看到女人浑圆的肚子,陆沉眼睛闪过一抹柔色。
去年大哥结婚,他这个唯一的亲弟弟竟远在千里之外,连杯喜酒都没能喝上。
听说大嫂是村里的小学老师,不仅贤惠能干,更难得的是,知道大哥右手有残疾的情况后,依然选择了嫁过来。
这份情谊,他陆沉记在心里。
他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清晰:“大哥!大嫂!”
看清楚来人,周招娣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张脸随然有七分像陆远征,但却像一块被战火反复捶打淬炼过的铁,棱角分明,透着一股陌生的、逼人的锋利。
如果说陆远征是明朗开阔的春日田野,那陆沉,就是一把出鞘的寒刃!
屋里顿时充满了激动而热烈的寒暄。
陆建国看着两年未见的儿子,激动地迎上去:“瞧瞧都瘦了!远征,快去,把鸡栏里那只母鸡宰了,一会儿让你娘熬锅鸡汤,好好给你弟弟补补身子!”
陆远征也满脸喜色:“这就去!”
鸡汤?
杨桃逃心头一跳。\w!z~s+b,o.o*k*.^c¢o_m/
她没听错吧?
今天这是逃不开喝鸡汤的命了?
就在这时,韩玉珍才注意到坐在角落里、脸色潮红、坐立难安的何秋月。
“哎,亲家母也在这儿呢?正好,一会儿一起吃饭!”
何秋月猛地一僵,双腿死死并拢,屁股在凳子上不安地蹭了蹭。
要命!
这药劲儿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强忍着不适,声音都带上了仿佛被掐住脖子的母鸡般的颤音:“哈哈……不、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
话音未落,人已像被火烧了尾巴的猫,跌跌撞撞地往外冲,手里还不忘死死攥住那口铝锅。
这可是作案证据,绝对不能落下!
看着她踉跄仓皇、随时要憋不住的背影,韩玉珍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内急得厉害,连忙好心提醒。
“亲家母,那个……我家院里也有厕所……”
听到这,杨桃桃偷瞄了眼陆沉。
男人军装笔挺地立在原地,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刚才玩反杀的压根不是他。
啧啧!
这心理素质,不愧是书中大佬!
很快,一锅黄澄澄的鸡汤被韩玉珍端了上来,砂锅里浮着层金灿灿的油花,整只老母鸡被炖得骨酥肉烂,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韩玉珍抄起筷子,精准地扯下最肥嫩的鸡腿,“咚”地放进杨桃桃碗里:“桃桃饿坏了吧?快趁热吃!”
听到这话。杨桃桃指尖捏着碗沿,心里翻江倒海。
原主真是瞎了眼!
大嫂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坐在对面,婆婆却把第一块好肉给了自己。
这哪是婆家,简直是把她当闺女在养。
原主就是心理扭曲。
在自个儿家被继母继兄欺负狠了,到了陆沉家,见人家心善好说话,就蹬鼻子上脸!
整天跟个大爷似的往床上一瘫,饭都得婆婆端到跟前才肯吃。
家里就数她最小,可架子比谁都大。
韩玉珍这个婆婆真是掏心掏肺对她好。
有啥好吃的都紧着她先挑,连怀着孕的大儿媳妇都得靠边站。
可这货呢?
给脸不要脸!
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对着陆沉的父母整天拉着个驴脸,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最过分的是去年那件事,周招娣刚怀了孕,原主竟然嫌人家挡道,上手就推。
血哗啦啦流了一地,差点闹出人命!
就这,陆家老两口还护着她,觉得自家儿子新婚就回部队,亏欠了这个儿媳妇。
从此以后,大嫂周招娣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要不是这次陆沉回来,这一家子怕是三年都凑不齐一顿团圆饭!
杨桃桃戳着碗里的鸡腿,喉咙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