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之名,于他而言,非只是一个上官。/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那更是并州狼骑的旗帜,是他们这群边地武人抵御外侮、安身立命的屏障!
玄德公此言,近乎是一种否定。
一种自上而下的轻蔑!
这让张辽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同道之谊,瞬间蒙上了冰冷的寒霜。
他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火气,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玄德公,丁公乃忠勇之士,一心为国,你为何……”
话未说完,便被刘备抬手打断。
刘备没有看他。
他只是望着那片灰蒙蒙的天,语气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文远。”
“你可知,这大船将要沉……”
“单纯的去缝缝补补,是补不过来的。”
张辽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刘备缓缓转过头。
那双幽深的眸子,终于再次对上了张辽。
这一次,里面再无半分掩饰。
那是一种俯瞰芸芸众生的绝对平静,以及……不加掩饰,足以焚天煮海的野心!
“丁公是忠勇,是砥柱。”
刘备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充满了极致的嘲弄。
“可他想做的,不过是给这栋早己朽烂的屋子,再添几根柱子,换几片瓦罢了。_E¨Z·暁-税*王\ ¨埂`欣~蕞!全_”
“而备想做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如九天惊雷,在张辽的脑海深处轰然炸响!
“是将其彻底推倒!”
“将那些盘踞其中,吸食血肉的世家、豪强、蛀虫,连同这腐朽的框架……”
“一并,砸个粉碎!”
“然后,于这片废墟之上……”
“再!造!乾!坤!”
轰!!!
再造乾坤!
这西个字,如同一柄无形的万钧巨锤,狠狠砸在张辽的天灵盖上,让他浑身剧震,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依旧温和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沿着脊椎首冲头顶!
疯子!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你要与天下所有士族为敌?!”
张辽的声音都在发颤,握着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骨节咔咔作响,几乎要将坚硬的木柄生生捏碎!
这己经不是匡扶汉室了!
这是要……颠覆整个天下!
然而,面对他几近失态的质问,刘备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平静如水。
他甚至还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洞悉人心的了然。.咸`鱼¢墈¢书,王- *追-嶵\欣/漳+洁?
“文远误会了。”
“备要斩的,是如王家那般,鱼肉乡里、祸国殃民的毒瘤。”
“而非卢公那般,心怀天下,传承道义的国之栋梁。”
说到这里,刘备收敛了笑容,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瞬间刺穿张辽的五脏六腑。
“至于丁公……”
“他与那些毒瘤,往来甚密,早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样的人,如何能为这天下,刮骨疗毒?”
“又如何,能与备……同路而行?”
刘备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精准无比的重拳,狠狠轰在张辽的心防之上。
他想反驳。
可他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丁原与河内张杨、太原王氏等地方豪族的关系,人尽皆知,盘根错节。
一时间,张辽只觉得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忠诚,正在被眼前这个男人,用一种无可辩驳的姿态,一寸寸地击碎,揉烂,再狠狠踩在脚下。
他死死盯着刘备。
那张温和的面孔下,隐藏的竟是足以倾覆天地的磅礴野望!
震撼!
惊骇!
不解!
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与钦佩!
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那股磅礴的野望,如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在张辽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风,似乎更冷了。
吹过河滩,卷起几片枯黄的草叶,打着旋儿飞向那灰蒙蒙的天空,了无生机。
张辽握着刀柄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惨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