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船底触及河岸,发出一声轻微而沉闷的摩擦。`s,w¨k~x¨s_w/.,c~o^m¨
刘备第一个走下渡船,双脚踏在南岸松软的泥地上,一股坚实感自脚底传来。
他身后,关羽、张飞、张辽依次跟上。
南岸的空气,仿佛都带着一股铁锈和血的味道,比北岸要凝重百倍。
那面迎风招展的“董”字大旗之下,一队甲士如同一堵沉默的铁墙,横亘在所有人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麻木而又锋利地刮过每一个下船的旅客。
大多数人瞬间被这股气势所慑,纷纷低下头,脚步虚浮,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地里去。
唯有刘备一行西人,虽然同样身着布袍,却个个身姿挺拔,渊渟岳峙,在这群畏缩的人群中,显得无比扎眼。
一名守关的什长,本是懒洋洋地斜靠在木栅栏上。
当他的目光扫过刘备西人时,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了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上。?8\8`d,u^s_h*u+w+a`n\g~._c,o.m!
那矛杆通体玄黑,即便被粗布包裹,依旧透出一股择人而噬的凶悍之气。
再看旁边那个红脸汉子,手中那柄青龙偃月刀,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肩膀发沉。
什长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猛地站首身体,对着身旁的同袍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吼。
瞬间,数十道警惕、审视、带着浓烈杀意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站住!”
一声断喝,如平地惊雷。
锵!锵!锵!
十几名甲士闻声而动,动作整齐划一,瞬间踏前,手中的长戈戈尖交错,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刘备西人死死困在中央。
冰冷刺骨的杀气,扑面而来。
“吼!”
张飞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兽吼,豹头环眼怒睁,握着蛇矛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大哥?”
关羽那双丹凤眼也缓缓眯成了一条缝,右手无声无息地按在了刀柄之上,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如刀锋般凌厉。*l¨u,o,l-a¢x¢s-w,.?c*o?m*
唯有刘备,神色平静如初。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多眨一下,只是抬起手,轻轻按在了张飞宽厚的肩膀上。
“三弟,莫要冲动。”
甲士群向两侧分开,一名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的将领,腰佩环首刀,缓步而出。
他年约三十,步伐沉稳如山,一双眼睛却如盘旋于高空的鹰隼,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
刘备的心头微微一凛。
此人貌不惊人,却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蛰伏猛兽。
那将领的目光在西人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气度最为从容的刘备脸上。
“尔等是何人?来此何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备面色不变,从容地对着他拱手一礼,不卑不亢。
“在下刘备,字玄德。”
“此乃我二弟关羽,三弟张飞。”
他微微侧身,介绍到身旁的张辽。
“以及这位,友人张文远。”
“我等此行,欲往洛阳访友。”
当听到“刘备”这个名字时,那将领鹰隼般的眼神中,骤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他脸上那如同刀削斧凿般的严肃线条,竟在瞬间柔和了下来。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当是谁,竟有如此龙虎之姿。”
“原来是当年在颍川、广宗,连破黄巾的刘玄德!”
此言一出,不止是张飞,就连向来不动如山的关羽,眼中都闪过一抹讶色。
而站在一旁的张辽,更是心头剧震,猛地抬眼看向刘备,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刘备的心脏也是猛地一跳。
无数念头在刘备脑中一闪而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故作诧异地反问道:
“将军竟也听过备的区区薄名?”
“哈哈哈!”
徐荣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挥手示意周围的甲士收起兵刃,那股令人窒息的肃杀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何止是知道!”
他向前踏出一步,对着刘备郑重一抱拳。
“吾名徐荣,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