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整座洛阳城还沉浸在死寂般的黑暗中。~咸^鱼?看_书/惘. /首?发/
冰冷的寒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从每一寸青石板路下丝丝缕缕的渗出,钻入骨髓。
驿馆门口,刘备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松,早己穿戴整齐。
他深邃的目光越过寂静的长街,望向远处那座如巨兽般匍匐的巍峨城门,眼神平静无波。
身后,关羽手按刀柄,丹凤眼微闭,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却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张飞则显得有些焦躁,他牵着乌骓马,马蹄在原地不安地踏动,发出的轻响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
“大哥,咱们真就这么一走了之?”
张飞压低了声音,瓮声瓮气的嗓音里满是憋屈。
“那头肥猪要是真不吭声,咱哥仨难道还真去鸟不拉屎的蜀地不成?”
刘备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淡然道:“三弟,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鱼儿,总要等它自己咬钩。”
西人牵马,缓步而行。
越是靠近那高耸的城门,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力便越是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粘稠。
城楼之上,黑压压的甲士轮廓在晨曦前的微光中若隐若现,一杆杆冰冷的长戟,如同死亡森林,透着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三¨叶′屋? -追_蕞+欣′章?截_
就在刘备的脚即将踏出城门洞的那一刻。
一股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同毒蛇的信子,猛然从城楼的最高处射下,精准地落在了他的后心。
那不是错觉。
那是一种被真正的猛兽盯上后,汗毛倒竖、脊背发凉的本能战栗。
“吼!”
张飞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豹眼瞬间布满血丝,浑身虬结的肌肉如同山岩般绷紧,死死盯住城楼的方向。
关羽几乎在同一时间踏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如山岳般将刘备挡在身后,那双微闭的丹凤眼陡然睁开,两道骇人的精光迸射而出,首刺那视线的源头。
唯有刘备,依旧面色如常,步履平稳。
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
仿佛那足以让寻常武将肝胆俱裂的杀机,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耐心些,再耐心一些...
大鱼,要上钩了。
那股视线来得快,去得更快,仿佛只是为了确认猎物的位置,便悄然收回,无影无踪。
城门口的守卫依旧懒散地靠着墙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备走出了城门洞,清晨第一缕微光洒在他身上,驱散了周身的阴寒。
他握住马鞍,正欲翻身而上。`l^u_o¢q`i\u.f_e?n¢g~.¢c^o¢m′
“玄德,且慢!”
一个雄浑粗粝,又充满了暴虐之意的声音,如同沉雷滚过,从高高的城楼上传了下来。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张飞猛地回头,怒视城楼,手中的丈八蛇矛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
关羽缓缓抬头,目光如刀,早己锁定那个声音的来源。
刘备背对着城墙,嘴角那抹微不可察的弧度,终于彻底绽放。
一切,尽在掌握。
他松开马鞍,从容转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不卑不亢地向着城楼之上拱手行礼。
“备,拜见太尉。”
他的声音清朗温和,穿透薄雾,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城门之下。
“不知太尉有何吩咐?”
城楼之上,董卓那肥硕如山的身影凭栏而立,身后甲士林立,煞气冲天。
他低头俯瞰着城下那个渺小却挺拔的身影,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审视与玩味。
“哈哈哈,玄德一大清早,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刘备依旧保持着拱手的姿势,语气恭敬得无懈可击。
“不敢劳太尉挂怀。”
“备乃一介白身,不敢久居京畿之地,叨扰太尉。”
“此番,正欲前往巴蜀,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董卓闻言,笑声更大了,胸前山峦般的肥肉剧烈地颤抖着。
“安身立命?”
他的笑声猛地一收,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何须去那蛮荒之地!”
“朝廷念你平乱有功,忠心可嘉,特征辟玄德为长水校尉,统领长水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