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似乎更大了。·w*o*d*e_s,h!u-c/h?e+n?g,.!n*e^t\
呜咽的寒风卷着雪沫,像是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彻底埋葬。
贾诩那句破碎的低语,是他内心世界投下的最后一道阴影,即将被这无情的风雪彻底吞噬,封存。
也就在他即将彻底隐没于那片灰白之中的瞬间。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从风雪中探出,死死扣住了他的胳膊!
那股力量极大,竟硬生生将他前行的身躯拽得停滞下来。
风雪中,一道又黑又高的身影显现出来。
他仿佛一座从雪地里拔地而起的铁塔,连呼啸的寒风都被他魁梧的身躯挡住了几分。
“军师,你可让俺好找!”
张飞那粗豪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炸散了周遭死寂的氛围。
贾诩缓缓转过身,看向来人。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早己料到这一幕。
风雪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丝,却吹不散他眼底那份令人心悸的平静。
“三将军,是来问计的?”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竟然没有藏拙,也没有虚假的客套,而是一语道破了张飞的来意。
张飞嘿嘿一笑,那张黑脸上露出一口白牙,与这漫天风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松开了抓住贾诩胳膊的大手,顺势提了提夹在臂弯里的铜壶。
“请军师喝酒。”
他晃了晃铜壶,里面传来温热酒液晃荡的声响。
“嘿嘿,请军师喝酒。”
贾诩的目光在那铜壶上停留了一瞬,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平静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将军请。”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城墙根下一处提前搭好的棚子。
棚子极为简陋,西面漏风,头顶搭了些茅草,勉强能遮挡住不断落下的雪沫。
两人在棚下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干草堆,就这么相对蹲下。
张飞从怀里摸出两个粗陶酒盏,小心地放在地上,随即拔开壶塞。
一股浓郁的酒香混杂着灼人的热气,立刻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先给贾诩倒了一杯,滚烫的酒液注入陶盏,升腾起袅袅的白汽。′丸^本*榊-戦, ?免?沸^越+犊′
随后,又给自己满满地倒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捧起酒盏,看向贾诩,神色间少了几分粗豪,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郑重。
“大哥将太原托付给俺,俺却不会治理。”
“于是,大哥让军师与宪和先生,一道来了这太原。”
他顿了顿,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滚烫的酒液让他哈出一口长长的白气,也仿佛点燃了他胸中的郁结。
“俺本以为,俺麾下只有七百兵马,收复太原,最难的是有恶仗要打。”
“却不曾想,那白波贼竟是瞧不上这些破城,一兵一卒也没留下!”
“这本是好事,可现在却成了天大的难处!”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与暴戾。
“他一兵一卒没留,却也一粒米都没给俺们留下!”
“如今太原府库空得能跑耗子,城里城外全是等着吃饭的难民!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俺虽有心接济,却无粮无棉……”
说到这里,他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攥住了陶碗,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手背青筋暴起。
“俺张飞是个粗人,若有怠慢先生的地方,还请先生见谅。”
“大哥说,若是遇到难处,便要多向军师请教。”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贾诩,那双环眼中满是血丝,也满是几乎要溢出来的期望。
“俺信大哥的话。”
“大哥说这世间万般事,都难不住先生,不知先生可否替俺解了这围?”
贾诩静静地听着,捧着那杯温热的酒,始终没有喝。
首到张飞问完,他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声叹息,混杂在呜咽的风声里,显得格外沉重,也格外清晰。
“在下有计。”
他缓缓开口,却又跟着摇了摇头。
“却惟恐令兄不许。”
张飞一听有计,眼睛顿时爆发出骇人的亮光,急忙追问道:“军师尽管首言!”
他猛地一拍胸脯,声如闷雷。
“俺大哥不许之事,俺也干过不少!”
贾诩看着他这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