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闻言,脚步齐齐一顿。`小_税′C¢M?S` ~最¢鑫/璋¢踕~更/芯/快*
夜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沙尘,将远处营寨的火把光芒吹得忽明忽暗,如同鬼火。
韩暹与李乐对视一眼。
无需言语,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份毫不掩饰的猜忌与凝重。
他们心照不宣地微微点头,默契地改变了方向,一言不发地朝着胡才的营帐走去。
一行人的脚步踩在松软的沙土上,发出细微而压抑的“沙沙”声。
在这死寂的夜里,这声音仿佛是无数鬼魅在低语。
胡才的营帐外,两名亲兵如雕塑般手持长戟,肃然而立。
“守好这里。”
胡才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森然。
“任何人,不得靠近。”
“喏。”
亲兵躬身领命,警惕的目光如同刀子,狠狠剜向西周的黑暗。
厚重的帐帘被掀开,又重重落下,隔绝了内外的一切。
帐内只点着一盏油灯。
豆大的火苗在气流中疯狂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投射在帐壁上,仿佛是三头择人而噬的恶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皮革、汗水与铁锈混合的沉闷味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求′书+帮, ~追′嶵,鑫~璋-结.
胡才没有绕任何圈子。
他猛地转身,面对二人,昏黄的灯光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晦暗不明。
“朝廷有意招安。”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轰然砸进了死水潭。
“不知二位渠帅,以为该当如何?”
韩暹粗糙的手掌,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冰冷的刀柄,那份坚硬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他本是活不下去的流民,是为了妻儿老小能有一口饭吃,才提着脑袋落草为寇。
什么太平道,什么苍生大义,对他而言都太过遥远和虚假。
“我韩暹,不过是这乱世里一条想活命的野狗。”
韩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
“朝廷若真有诚意,能给条活路,让我手底下那帮跟着我玩命的兄弟们能吃饱饭,不用再过这种今天不知明日事的生活……”
“归顺,又有何不可?”
说完,他那双在黑暗中熬炼得如同饿狼般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李乐与胡才。
李乐感受到了那股审视的压力,他干笑一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黄牙。!E¨Z-晓?说`旺\ -免¨沸_越·独^
“我与韩兄弟一般,求个活路罢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与韩暹一同,将目光如利剑般,齐齐汇聚在了胡才身上。
两道目光,充满了试探、逼迫与审判。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
胡才忽然笑了。
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也像一阵风,吹散了那份凝固的杀机。
“我也与二位兄弟一般。”
他摊开双手,姿态显得无比坦诚。
“咱们弟兄提着脑袋干这营生,图的什么?不就是想搏一条出路,搏个封妻荫子吗?”
“这,总好过当一辈子贼寇,整日里提心吊胆,不知哪天脑袋就被人割了,挂在旗杆上当功绩!”
三人对视一眼,那压抑到极致的气氛骤然一松。
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沉闷的笑声。
笑声里,有释然,有自嘲,更有在生死边缘达成共识的默契。
然而,笑声未落,李乐的脸色却猛然一沉,变得无比严肃。
“可是如今,却有人……不想要我们活。”
韩暹心头一凛,追问道:“兄弟何意?!”
胡才接过了话头,他眼中的算计精光,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我观那封招安的书信,上面涂改的痕迹,太多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另外两人思考的时间,也像是在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我猜,这其中,有两种可能。”
“其一。”
胡才伸出一根手指。
“是朝廷给的条件极为丰厚,封官许愿,赏赐金银,是我等根本无法拒绝的。”
“而郭大帅,他不愿意降,又怕我们看了信会动摇军心,所以才故意用浓墨划掉,不让我们知晓详情!”
韩暹与李乐闻言,几乎是同时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