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独断专行,让整个河神府的小神都跟着她受罪?
先河神纵是被花剑月打成猪头了,也未曾连累过河神府的任何一个小神。/l!u~o-l¢a+x!s_..c¨o^m/
她一个依仗他人庇佑的失忆神明,老老实实做她该做的事,遇上处置不了的便不要多管闲事,不可以吗?
还有,之前他们不过是说了几句隔壁山神的坏话,她便拉下脸来训他们,搞得就像人家隔壁山神会领她的情似的?也不知她胳膊肘究竟是往哪边拐的……
这些日子,朝然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小神的倦怠与唉声叹气是什么意思,但她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小神们认为河神应该事事以河神府为先,朝然也不愿意无故将罪名按到不相关者的头上,不愿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谁也说不清两者哪个更占理,只能看最后的结果。
兴许固执……或者说执着,两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执着的胜者理应获得赞美,而固执的败者只能借讥讽下饭吃。
小舟行至延津,朝然放好魂珠,提了礼衣衣摆踏水阶而下。*k^e/n′y¨u`e*d\u/.′c`o!m?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河水中,有一缕极淡的腐朽颓靡的香。她曾闻过。斐怀曾说,这是亡灵的气息。
亡灵,水鬼……不对!
朝然三步并作两步重新踏上小舟取出魂珠。黛姑娘茫然道:“河神大人,怎么了?”
朝然急急忙忙下了小舟要寻那香气的来源,匆忙间只来得及在她肩上一拍,给了个“许可”并撂下一句:“去请斐怀来!”
话音刚落,她的背影便已消失在漆黑湍急的水流中。
黛姑娘一头雾水,想问清情况却已找不见她,只好按照她的吩咐折回河神府去请斐怀。
寻常时候朝然巡视河道,至多不过下午便能折返,但这日到了黄昏,小神们只见黛姑娘独自一个驾船返回。
黛姑娘的脸色还有些凝重。
小神们见状,不由感到一丝不安,还没将问黛姑娘是否是出了什么事的话问出口,便听黛姑娘语速极快地问:“斐怀大人在哪儿?”
小神们立即答道:“斐怀大人应当是在屋里自己跟自己下棋。+优′品,小~说/枉, ~首`发?”
黛姑娘不等小舟停稳,急急忙忙跳下船奔进河神府中。
小神们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该不会是河神大人出什么事了吧?
一些背后说过朝然的不是的小神面面相觑,不免也心中惶惶。他们只是想朝然能服个软,放下那无聊的祈愿,并不想她出什么意外……
小舟停在河神府门口,小神们探头看了看,确定船上既没有朝然,也没有那颗流光溢彩的瑞器水脉魂珠。
那些小神又愧又怕地低下头,在同伴叽叽喳喳猜测出了什么事商量着要去找河神大人的时候,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个个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漆黑一片的水底,唯一的光亮便是朝然手中的魂珠。
她几乎将整个延津地段的白川绕了一圈,却没再闻到那奇异的香气。
可越是这样,便越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斐怀站在船头,远远便看见那一点微弱的蓝光。
这小姑娘,犟得很……看似软乎乎的好欺负的样子,实际却十分要强。
小舟停稳,他走到朝然跟前,一手接过魂珠,一手攥住她的手腕,强行给她灌了一些神力。
斐怀的神力与她的并非同宗,虽然灌了神力能让她稍稍好受一些,但灌神力的感受实在算不上美妙。朝然脸色依然不好。
斐怀问道:“发现什么了?”
朝然说话终于有了点儿中气:“若是延津当真死了不少人,为何这里一个水鬼都没有?”
斐怀听了个音便猜到她是什么意思:“那便等天黑后看看吧。”
天黑之后,便是不安分的邪祟狂欢的时候。
延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