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深处,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无声无息,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一般。¨x~x,s/w!k_.¨c¨o·m!
来人身形枯瘦,面容清癯,须发皆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袍,手中拎着一个酒葫芦,眼神浑浊,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寻常老者。
然而,在他出现的刹那,整个剑冢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剑意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封不平见到来人,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惶恐,连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弟子封不平,拜见风师叔,不知师叔在此清修,多有打扰,还望师叔恕罪!”
风清扬!
华山剑宗硕果仅存的传奇人物,剑术通神的绝代宗师!
林平之心中也是微微一凛,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位老者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远胜他见过的任何一位高手,便是左冷禅,在他面前也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
“先天之境!而且,绝非初入先天那么简单!”林平之暗自判断。
风清扬并未理会封不平,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牢牢地锁定在林平之身上,上下打量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爽。
“你便是那个福威镖局的林平之?”风清扬呷了口酒,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
“晚辈林平之,见过风前辈。”林平之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他知道,在这位剑道前辈面前,任何虚与委蛇都是徒劳的,唯有以诚相待。
“哼,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风清扬撇了撇嘴,又灌了一口酒,“老夫在这思过崖待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外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跑来偷学我华山派的剑法,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他这话虽然说得随意,但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却让封不平额头渗出了冷汗。^0\0?暁¨说^网′ \醉¨欣,章-踕^更~鑫¢哙¨
风师叔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风师叔,林少镖头他……”封不平急忙想解释。
“你闭嘴!”风清扬瞪了封不平一眼,“老夫还没瞎,他在这里比比划划了半天,当我看不见吗?”
封不平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林平之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风前辈明鉴,晚辈确实在此观摩了华山派前辈们留下的剑痕,也确实从中领悟到了一些剑法精要,只是,晚辈斗胆说一句,这些剑法,与其说是晚辈偷学,不如说是晚辈在拾遗。”
“哦?”风清扬挑了挑眉毛,似乎对林平之的说法来了点兴趣,“拾遗?此话怎讲?”
“风前辈请看……”林平之伸手指着石壁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剑痕,“这些剑痕,皆是当年华山派剑宗与气宗前辈们的心血结晶,每一道剑痕,都代表着一种独特的剑法传承,然而因为当年的门户之见,意气之争,这些精妙的剑法大多已经失传,或是残缺不全,尘封于此,无人问津,岂不可惜?”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道:“晚辈不才,对剑道略有心得,见此情景,心中不忍,故而斗胆观摩,希望能将这些失落的明珠重新拾起,让它们的光芒不至于彻底湮没,若风前辈认为晚辈此举有错,晚辈愿立刻离开华山,永不再踏足此地。”
林平之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既点出了华山派内部纷争导致剑法失传的痛处,又表明了自己并非恶意盗取,而是出于对剑道的尊重与惋惜,最后更是以退为进,将皮球踢给了风清扬。
封不平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林平之竟敢在风清扬面前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还说得如此……有道理?
风清扬沉默了。
他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幻.想!姬′ ?最-歆~漳^结\哽+鑫¢快!
林平之的话,无疑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伤痛。
当年剑气之争,他因故未能参与,导致剑宗一败涂地,无数精妙剑法就此失传,这直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良久,风清扬才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萧索与无奈:“小子,你倒是会说话,只是,我华山派的剑法,岂是你能随意观摩领悟的?你可知,这其中牵扯了多少恩怨情仇,多少门派机密?”
“晚辈明白。”林平之正色道,“但晚辈也相信,剑道无疆,真正的剑法,不应拘泥于门户之见,前辈能修炼到今天的剑道成就,想必对晚辈这番浅见,也能理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