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旅店二楼,狭窄的走廊光线昏暗,只有尽头一扇蒙尘的小窗透进些微天光。/3*8′看^书\网? `最?新_章?节/更?新*快/
空气里那股霉味混合着陈旧水草的气息更浓了。
几扇破旧的木门紧闭着。
于航烦躁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脚下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妈的,这破地方,连个活人声儿都没有,规则?规则顶个屁用,谁知道那鬼东西什么时候来?”他的声音在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安静点行不行?”
刘明丽压低声音呵斥,她正透过自己房间门板上一条细小的裂缝,紧张地观察着外面昏暗的走廊。
“规则第一条就是入夜闭户,你这么大声,是想把什么招来吗?”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从背包里翻出来的小巧解剖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于航被她一吼,更烦躁了,但音量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些。
“我这不是……憋得慌吗,这鬼地方,连个鸟叫都没有,那个苏衍宇呢,装什么深沉,不是他带头要分头找线索吗?”
“他出去了。”
阮锡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门开了一条缝,他戴着眼镜的脸出现在门后,神情还算镇定,但眼神里也带着凝重。
“说去镇公所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关于生门的档案资料。”
他推了推眼镜,“冷静点,于航。}<如:文t!3网*? ?更}?新|最?快,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冷静?怎么冷静?”
于航指着走廊尽头那扇蒙尘的窗户,窗外是灰蒙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天空。
“天快黑了,谁知道晚上会出来什么玩意儿,还有那个第三条规则蛇,这破地方真有蛇?还是那种……”
“噤声!”一首沉默靠在最里面房门边的伊利娜突然低喝一声,声音像冰片刮过。
她猛地站首身体,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楼梯口的方向,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己经按在了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
走廊瞬间死寂。连于航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嗒…嗒…嗒…”
一种缓慢、沉重、带着某种粘滞感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声音很闷,不像是踩在木地板上,倒像是踩在湿漉漉的什么东西上。
每一步都带着令人心悸的拖沓感,正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向上走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明丽握刀的手心全是冷汗。
于航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背脊紧紧贴住了冰冷的墙壁。
阮锡镜片后的眼睛也瞪大了。
脚步声停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一个高大、僵硬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光线中。
那是一个穿着深绿色旧制服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僵硬、毫无血色的下巴。,6/1′k^s¨w′.`c\o′m,
他身上的制服湿漉漉的,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浑浊的、带着浓重腥味的泥水,在他脚边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手里捧着一叠东西,最上面的一封,在昏暗的光线下,刺目得如同凝固的鲜血——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信封。
边缘崭新挺括,颜色红得妖异。
邮差。
规则二:警惕递来红色信封的邮差。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邮差的身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僵硬姿势转动着,头颅低垂,仿佛在确认门牌号。
他迈开脚步,沉重的、带着水声的脚步在死寂的走廊里再次响起。
“嗒…嗒…嗒…”
他停在了第一间房门外——那是于航的房间。
于航瞬间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万状的眼神透过门缝,看着门外那个散发着浓重水腥味和死亡气息的身影。
邮差抬起一只同样湿漉漉、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青白色的手,动作僵硬地,将一封那刺目的红色信封,从门板下方的缝隙里,慢慢地、不容拒绝地塞了进来。
红色的信封无声地滑落在门内的地板上,像一滴巨大的、冰冷的血。
于航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强行扼住的、濒死般的抽气声,整个人瘫软下去,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邮差没有任何停顿,仿佛完成了一个机械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