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后院,已经不能称之为院子了。/k·s′j?x-s!w·.^c!o/m?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数丈,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巨型深坑。
昨夜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和那道撕裂夜空的火光,几乎惊动了半个京城。
天刚蒙蒙亮,林府的大门外,便已是人山人海,被闻讯赶来的京兆府官差和五城兵马司的兵士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百姓伸长了脖子,对着林府的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晚天上掉下来个大火球,正好砸在林家了!”
“我亲眼看见了,那火光,把天都照亮了,跟白天似的!”
“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才招来这等天罚啊?”
“什么天罚!我听我那在林府当差的表舅说,那掉下来的,是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
“是陨铁!还有金子!好大一块陨铁,旁边还散落着好多金子!这叫天降祥瑞,是老天爷在赏赐林家呢!”
流言蜚语,如同长了翅膀,在京城的清晨里肆意飞翔。
城西,一处破败的杂院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的馊味。
陆婷婷正蹲在冰冷的井边,费力地搓洗着一盆看不出原色的粗布衣裳,她的双手被井水冻得通红,指节上满是细小的裂口。
自从陆府倒台,她和陆瑞便被柳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收留,过着寄人篱下、食不果腹的日子。
往日里那些华美的云锦衣裙,早已被当得一干二净,换来的,不过是几口能勉强糊口的糙米饭。\s\h~e′n*n\v~f\u+.\c.o?m+
巨大的落差,让她那颗本就充满嫉妒的心,变得更加扭曲和怨毒。
她将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那个如今风光无限的陆夭夭。
就在这时,隔壁院墙传来了几个妇人压低了声音的、兴奋的议论声。
“哎,听说了吗?朱雀大街的林家,昨晚可是出了天大的奇事!”
“怎么没听说,我男人今天一早就跑去看了,说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金疙瘩,把他们家后院都砸了个大坑!”
“真的假的?天上还能掉金子?”
“千真万确!现在全京城都传遍了,说是天降祥瑞,林家这是要发大达了!”
陆婷婷搓洗衣物的手,猛地顿住了。
林家?
那不就是陆夭夭那个贱人现在待的地方吗?
天降祥瑞?
她不信!
她只觉得一股无法抑制的、夹杂着嫉妒和怨恨的怒火,从心底疯狂地燃起。
凭什么?!
凭什么她陆夭夭就能好运连连,而自己就要在这里受苦受难?!
先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现在,连老天爷都帮着她吗?!
“妖法……一定是那个贱人用的妖法!”
陆婷婷咬牙切齿地低声嘶吼,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淬了毒的光芒。.齐,盛_小*税`旺\ ,哽~欣′罪¢筷¨
她将手中的衣物狠狠地摔进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脸,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她心中的寒意。
陆夭夭,我与你,不共戴天!
而此时的林府之内,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舅舅林瑞安一夜未眠,此刻正站在那个散发着硫磺气息的巨坑边缘,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他活了半辈子,走南闯北,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
可这种如同神话传说般的场景,还是让他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这不是祥瑞。
在他这个务实的商人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警告,一种来自上苍的、无法理解的警告。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同样灰头土脸,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光芒的外甥女。
陆夭夭正蹲在坑边,手里拿着一块从泥土里刨出来的、黄澄澄的狗头金,爱不释手地掂量着。
她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发了!
这次是真的发了!
她这乌鸦嘴,不仅能退敌,能自保,竟然……还能创收!
这简直就是个全自动、多功能、自带寻宝功能的许愿机啊!
虽然这快递的配送方式,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粗暴。
春喜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那副财迷心窍的模样,又看了看那满坑的金子,脑子有点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