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关峙立,扼秦蜀之咽喉,镇汉中之门户。`s·h`u*w-u-k+a*n¢.`c?o?m!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没有哪句话,更能形容阳平关这座关城了。
俯瞰望去。
阳平关两侧峭壁如削,中通一线,关城横亘其间。
如巨灵降世,双臂扼险,傲视群峰。
高逾四丈的城墙皆以青石垒砌,夯土填芯,米汁浇铸,厚重固然不如高山之脊,亦是坚不可摧。
关墙之上,歷经战火的痕跡犹在。
亦或者说。
那是昔日曹操率大军走陈仓道,兵临阳平关下,与汉中张鲁军鏖战廝杀时所留下的大战留影。
箭痕凿穿青石,刀戈劈裂关壁。
烽烟燻黑的墙皮斑驳如虎纹,垛口处的崩裂触目惊心。
可即便如此。
阳平关依旧屹立不倒。
任由墙角堆积的擂石,断矢,残骨,腐木半掩於荒草杂从间,无声的诉说著往昔的廝杀。
“备。”
“本以为虎牢之雄,已然冠绝天下。”
“今日至此……”
“方知虎牢之外,更有雄关矣。”
七月初二。
下午时分,阳平关下。
刘备在赵云和黄忠等一眾精兵强將的保护下,策马驻足於阳平关守军的弩箭射程外,望著巍峨城门上方铁画银鉤,笔力雄浑的阳平关】三个大字,口中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惊嘆。
无论是其高耸的门楼,还是关墙两侧森然对峙的箭楼……
此刻,都让刘备无比庆幸於昨日自己的决定:
抵达阳平关下,全军休整三日,全力打造攻城器械,三日后发起进攻。
如果没有那个决定。
刘备现在都不敢想像,自己率领的远道而来的大军如果於今晨发起进攻,对上这等的雄关天堑,手下的士兵会是什么下场。
阳平难克,这不仅是刘备一个人的感受。
护卫在刘备身边的赵云,黄忠,魏延,刘封,孟达,陈式等將领,以及作为军师同行而来的法正,现下也都是一个个表情凝重的打量著这座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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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平关之后,就是汉中。
汉中看似与他们的距离不过是一墙之隔,但就是这一道“墙”,却於当下实打实的给予了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让他们自以为可以一战克定汉中的骄兵之心,多了几分谦卑。
“主公!”
法正苦笑著看向刘备,准备陈说自己身为谋佐的过失。
他此刻才发现,自己之前劝刘备建议趁著曹操无暇顾及汉中,出兵进图汉中的提议有多么的天真。
有此雄关在手。
曹操纵然一时无暇西顾汉中又如何。
只要夏侯渊能保住阳平关不失,待到曹操腾出手后,有的是时间布局增援汉中。
想到这。
法正回望了一眼身后沿著汉水北岸扎建连营的五万蜀军,再抬头望向阳平关上巡逻有序的曹军……
渐渐的,他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汉中之战若失利,他法孝直难辞其咎。
“孝直!”
刘备察觉到了法正情绪的微妙变化,他沉声安慰道:“你的决策没有错。”
“不过一座阳平关罢了。”
“那汉贼曹操尚能克之,备为汉皇后裔,焉能取之不得?”
“备。”
刘备对著法正展顏一笑,眼神炯炯且自信的开口道:“备匡扶大汉的决心,上天凭藉这一座关墙,可挡之不住啊。”
正说著。
刘备的眸光从法正身上挪开,看向了忽然变的喧譁的阳平关城头。
在那里。
一名肩宽背厚,臂如长猿的年迈敌將出现在了城头,正居高临下的弯弓搭箭指向他。
刘备认出了敌將的身份。
曹操的宗族大將。
夏侯渊,夏侯妙才!
“咻。”
箭矢激射而出,直往刘备的立身之地而来。
这一幕。
看的护卫在刘备左右的刘封,孟达,陈式三將脸色微变。
虽然他们清楚夏侯渊的箭矢不可能伤到远在弩箭射程之外的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