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约,今夜莫要去旁处了……”
“且与备,与元直,一同抵足而眠!”
姜维终是没有逃过。.g¨u`g_e?b.o?o·k?.,c_o?m.
面对著观战后与徐庶一起走来的刘备,他尚未来得及婉拒,刘备就先用话茬堵住了他,发出了抵足而眠的邀请。
“伯约,上半夜,你与备论了这天下霸业。”
“可近在咫尺的汉中和阳平关,你还没有对备言说当如何破局。”
姜维:“……”
夜色悠悠,如寒霜掛地。
躺在汉昭烈的榻上。
余光瞄著躺在自己左手边的刘备和徐庶二人,姜维的思绪渐渐发散飘向远方。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碎片化的画面。
有今生过往的数年间与诸多曹魏歷史名人相处的一幕幕。
亦有自南下蜀川以来,他所交好的张飞,马超,任夔,吴兰,雷铜,赵云,徐庶等一眾蜀汉文谋武將的身影。
也是这个时候,姜维发现,他早已经在无形中编织了一张大网。
他之道路的前方。
比起那位“我计不成”,至死未能使汉室幽而復明的大將军姜维而言,是何其的宽阔。
“主公!”
姜维轻声开口。
他没忘记刘备所说,准备在睡前与刘备开口言说拿下汉中的策略。
然而。
刘备却是於此刻伸出手,制止了姜维。
“伯约,备现在不想听了。”
“你之大才,不应该只让而今躺在你身边的备和元直知晓,你有何取汉中的良策,还是留待明日的军议上说吧。”
“唯有折服了那些骄兵悍將,今后你才能走的更远。,q?i~s`h-e+n′p,a¢c!k^.-c¨o.m?”
正说著,刘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缅怀知足的笑意,他提及了自己的过往旧事。
“伯约,元直。”
“今夜你我三人抵足而眠的场景,与昔年备刚结识云长和翼德那会儿真像啊。”
“呵呵。”
“你们是不知晓,那时初次与三弟同榻时,可著实是苦了备和云长。”
“三弟那个鼾声扯的,备睡梦中都要以为是外面打雷了。”
“云长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对上翼德那睡著了依旧睁著的眼睛,备吶,现在都能清晰的记得次日醒来时,二弟的憔悴形容。”
“但后来不知怎的,备,就这么著和他们竟然睡习惯了。”
“睡著睡著……”
“一路走来,眨眼已过三十余年,走过了不知多少个坎坷春秋。”
刘备在诉说,姜维和徐庶在静静倾听。
说著说著,刘备的声音愈来越小……
原来。
不知什么时候,其人已经睡了过去。
低下头,姜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那里,哪怕刘备睡著了,他依旧紧紧的抓著自己的左手,好似生怕自己会在他睡梦中离开。
心有所感的,姜维转头看向了徐庶。
徐庶將自己的右手轻轻举起,带动了刘备的手臂。
他的手,亦被身侧的汉昭烈抓著。
见状。
姜维的嘴角微微轻扬,无声的笑了笑。
这一瞬,他忽然明白了汉昭烈帝与魏武帝两人之间的最大不同。!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这种不同,非是英雄与梟雄!
非是王道与霸道!
更无关爭霸路上,所行所为是否仁义待民,是否屠城夷地……
而是。
姜维望著呼吸均匀,睡梦恬淡的汉昭烈帝……
仅此一点。
那位休教天下人负我的魏王就做不到。
一个枕下藏剑。
一个敢將己身生死,相托於此前未曾谋面的陌路人。
都说於无声处,方可见惊雷。
但此刻。
姜维只觉得自己在无生处,见到的是君子烈烈,是背负著汉纛在这浊世中愴然独行的涿郡那棵桑树下的少年。
那少年吶,剑未佩妥,孤身入了乱世江湖。
从河北到中原,从徐州到大江之南,再到而今的汉中阳平关下。
少年渐渐老了。
但他手中握持的剑,却是不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