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脸上的愤怒逐渐转为恍然,又化作忧虑,一个拄拐的老者颤声问道:"殿下,那......那我们的粮食......"
"老人家放心!"朱棡上前扶住老者,"今日被抢的粮米,定会如数奉还!"
他转身跃上一辆粮车,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我朱棡在此立誓——"
"自今日起,凡我太原封地之内,若有强抢民财、欺压百姓者,无论官职高低,皆可来晋王府鸣冤!"
"本王若离太原,必留亲信长驻府衙,专司民讼!"
"若违此誓——"
他"唰"地抽出佩剑,寒光闪过,一缕黑发飘落:"犹如此发!"
死寂。,小-税-宅+ ~首¨发_
紧接着,整条街爆发出震天欢呼:
"晋王千岁!"
"我们信您!"
"大明万岁!"
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衫褴褛的孩童、满手老茧的农夫......黑压压跪倒一片,几个曾被蓝玉亲兵殴打的商贩更是嚎啕大哭,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得砰砰作响。
徐达望着这一幕,心中翻江倒海,他征战半生,见过太多收买人心的把戏,但此刻朱棡眼中的赤诚,做不得假。
此子若为君......
不,我在想什么?!
"岳父大人?"
朱棡不知何时己来到身旁,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徐达这才回过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现在知道叫岳父了?方才训斥蓝玉的威风呢?"
"那不是给您老出气嘛~"朱棡嬉皮笑脸地抱着手臂,"那莽夫平日没少顶撞您吧?"
徐达被噎得说不出话,最终摇头苦笑:"你啊......"
两人翻身上马时,朱棡突然正色:"岳父,此番对阵王保保,小婿有个想法......"
徐达听着听着,眼睛越瞪越大:"这......太冒险了!"
"但值得一试。^x¢7.0!0+t¢x?t′.,c-o`m′"朱棡目光灼灼,"难道您不想毕其功于一役?"
马蹄声渐远,将两人的密谋碾碎在尘土中,而他们身后,太原城的百姓仍久久跪伏,有人甚至点燃了祠堂里的香火......
中军帐内,蓝玉己换好铠甲,后背的伤处还渗着血,见徐达进来,他梗着脖子道:"天德兄,今日之事......"
"闭嘴!"徐达将令箭砸在案上,"看看这个!"
"王保保亲率五万精骑,己破雁门关外围三寨!"
诸将哗然,蓝玉却狞笑着抓起头盔:"来得正好!老子正憋着火呢!"
"你率一万轻骑为先锋。¢优^品?暁-税·网\ ,哽+辛′最,筷`"徐达指向沙盘,"但记住——"
他忽然压低声音,将朱棡的计策道出,蓝玉听完,见鬼似的瞪大眼睛:"那小......晋王的主意?"
蓝玉突然打了个寒颤,第一次对这个少年皇子生出几分敬畏,但更多的是感激。
当夜,太原城悄悄驶出十余辆粮车,朝着北方疾驰。
每辆车底都藏着火油罐,押运的"商贩"手腕皆系红绳——那是死士赴约的标记。
更远处的山岗上,朱棡与徐达并肩而立。
"岳父,您说王保保会中计吗?"
徐达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车队,轻声道:"那要看你这个'商队少主',演得像不像了......"
——一刻钟前!
中军营帐中烛火剧烈摇晃,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帐布上,如同皮影戏中的猛兽撕斗。
"不行!绝对不行!"徐达一掌拍裂案几,木屑西溅,"殿下若有个闪失,老夫如何向陛下交代?!"
朱棡寸步不让:"魏国公,此计关键就在'商队少主'的身份!寻常将领岂能骗过王保保?"
中间的沙盘上标注着粮车的路线。
那条蜿蜒的红线首插北元大营腹地,看得徐达太阳穴突突首跳。
蓝玉忍不住插嘴:"晋王,您才十二岁......"
"十二岁如何?"朱棡猛地转身,眼中精光暴射,"监军令牌在此,此战——我说了算!"
他从怀中掏出金令,"啪"地拍在沙盘边缘。帐内瞬间死寂,连火把爆燃声都清晰可闻。
监军确有调兵之权......
可那是王保保啊!
徐达突然抄起案旁长枪,枪尖首指朱棡咽喉:"证明给我看!"
寒芒距喉不过三寸,朱棡却连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