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赵肃连忙摆了摆手,没好气道:“我不看。?兰^兰¨文`学` ?首*发~”明知他一看账本就头晕,这混小子故意的。
“出去,出去。”
“儿子告退。”
天色已暗,乌云遮了星月,赵瑨手提一盏灯笼,步伐迈得极大,回到书房,面色沉沉。
“世子爷,奴才盘问清楚了,今日侯爷去看了夫人,夫人好一阵痛哭。”尚贤说道:“这几日还有不少人在侯爷面前递小话,说世子爷您每日忙完差事忙府里的事,劳累又辛苦,而世子夫人却清闲无事,悠闲度日,一点儿都不心疼您。”
“有人在世子夫人面前嚼舌吗?”赵瑨冷声问。
“没有,没有。按照您的吩咐,世子夫人跟前侍候的都是机灵懂事的,这些人到不了世子夫人面前。”尚贤道。
“都是闲的。”赵瑨薄冷一笑,“你去告诉纪先生,让他把小二他们的课业成绩一一整理了呈报侯爷。!删_疤_看′书·旺, \首,发?”
尚贤脖子一凉,为众位少爷哀叹了声:“有几位少爷……侯爷怕是要动家法了。”
侯爷要是动了家法,后院里好些个姨娘要哭天抹泪了。
赵瑨嗤笑:“给他们找点正事做,省得无事生非。”
吩咐完了,赵瑨火气消了些,端起手边的一杯凉茶,一气儿喝了下去。
“爷,今儿还看账册吗?”
赵瑨瞥了眼未看的账册,半人高的两大摞,揉了揉眉心:“拿来。”
尚贤搬了几本账册放在桌案上,出去吩咐了人给纪先生传话。已经入了夏,天气越来越热,他站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忽然想到世子爷俱热,茶水得放凉了才喝。他想起一大早世子夫人送的饭团,拍了下脑门,去了小茶房。
负责小茶房的丫鬟为难道:“只有热茶,世子夫人并未做冷饮子。”
尚贤失望而回。
丫鬟立即报给了蝶梦,谢兰绮洗漱已毕,窝在圈椅里,半干的长发散在背后。~q·u`s·h.u¨c*h,e`n¨g..^c\o?m`天不亮就起了,赵瑨上朝走后,她也没了困劲,熬了一天,此时已困了。
“冷饮子?”谢兰绮揉了揉惺忪睡眼,疑惑道:“才过了端午,还不到暑热之时吧。”
疑惑归疑惑,既然赵瑨都让人提了,谢兰绮也不能装不懂。酸梅汤、绿豆汤之类的汤饮,这个时辰来不及做了,让蝶梦取了两个甜瓜,先放进井水里浸了,浸透之后,切成块,她亲自端了过去。
“混账东西!”赵瑨摔了账本,满腹火气。
谢兰绮刚走到书房门口,听得里面霹雳咣啷的动静,怔了怔,只听这声响,就能想象出发脾气的人火气之大。
她一直都听人说赵瑨脾气暴躁,不知为何,在她面前,赵瑨从未发过脾气。也不对,赵瑨暴打薛三那次,她亲眼见着的,下手又狠又重,不过当时她并不害怕。也就一闪神的功夫,谢兰绮脑海想了很多。
回了神,谢兰绮想悄悄离开,守门小厮已高声通传。
书房里霎时静寂,赵瑨懊恼的捶了捶头,整了整衣冠,唇角含了笑,一把撩起竹帘子:“绮儿,你怎么来了?”
谢兰绮认真打量了一番,从他面上看不出刚刚发火的痕迹,眉目俊朗,神色温和,而额头鬓角沁着汗水,把端着的琉璃碗塞到他手里:“书房里闷热,这是用井水浸过的青皮脆,又凉又甜,消暑去火。”
赵瑨手上一凉,面上喜色更浓,一手端了碗,另一只手握住谢兰绮的手,要把她带进书房。
谢兰绮不肯迈步,抽出手,笑说不愿扰了世子做事,赵瑨一向由着她,虽心里不舍,也只得放她离开。
吃了几块蜜瓜,冰凉甜蜜,赵瑨忽而一笑:“小人谗言不足信。”
竟然说绮儿不知心疼他,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