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子监里,也有人悄悄议论…说天要变了。” 他小小年纪,竟己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好!你明白就好!”李玄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神锐利如刀,“爹以前只想着尽忠职守,护你们安稳。
但现在看来,远远不够!在这长安城,没有属于自己的根基和力量,就如同无根的浮萍,一阵风浪就能掀翻!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长安城外的舆图,手指点向他永兴县公的封邑田庄:“这里,还有我们在北疆定襄新城留下的根基,是我们仅有的、真正能掌控的地方!”
“爹要做什么?”李稷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认真。
“培土!”李玄斩钉截铁,“培植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
“其一,田庄。”他手指用力点在封邑上,“不能再仅仅是收租养仆之地。要把它变成真正的根基!
选拔忠诚可靠的庄户子弟,不拘出身,择其机敏忠厚者,延请明师,不仅教他们识字算数,更要教他们武艺、农桑精要、乃至…一些实用的匠造之术!让他们成为我们最可靠的耳目和臂膀!
“其二,匠人。”李玄眼中精光闪烁,“北疆烧砖、改良农具,皆赖匠人之力。司农寺掌管百工,爹有这个便利。
要暗中留意、招揽那些有真才实学、品行端正却又被世家门阀排挤或忽视的能工巧匠!给他们庇护,给他们施展才华之地,让他们为我们所用!技艺,也是力量!”
“其三,商路。”他的手指划过舆图上的几条商道,“没有财货,寸步难行。田庄产出,匠人制品,需要流通。
要物色可靠之人,依托我们现有的资源,谨慎地打通几条属于自己的、隐秘的商路,积累财力!钱粮,是养兵养士的根基!”
李稷听得心潮澎湃,小拳头紧紧握着。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父亲谋划的深意,但他感受到了父亲那股破釜沉舟、要为家人开辟一方天地的决心!
这与他在国子监感受到的压抑和虚伪截然不同,充满了实干的力量!
爹!我能做什么?”李稷挺起胸膛,眼中燃烧着渴望。
“你?”李玄看着儿子,目光深沉,“你最重要!孔师门下,是你最大的护身符,也是你汲取力量的源泉!用心学!
不仅要学圣贤道理,更要学孔师的处事智慧!观察国子监里的同窗,哪些人可交,哪些人需防!将你看到、听到、感受到的一切,记在心里,告诉爹!
你的眼睛和心,就是爹在国子监的耳目!”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沉重,“记住,稷儿,从今往后,你在国子监的每一步,都不仅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要谨慎,更要坚强!”
李稷用力地、重重地点头,小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爹!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学!我会用心看!”
书房外,哀钟声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书房内,李玄父子相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