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绣凳上的烟青色纱衣女子闻言抬眸,正是慕容雪。′看_书~君^ `更.辛,罪+全.她指尖捻着书卷,嗓音温柔中带着惯有的平静:“莫要胡说,皇家规矩森严,哪能这般揣测。”
她与十六皇子袁泽相识己久,他常来醉仙阁,有时是为了躲宫里的是非,有时只是坐下来听她弹一曲,两人说得上是红颜知己。
可谁也没往别处想过,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青楼女子,云泥之别摆在那里。
“姐姐就是太谨慎了。”旁人笑着打趣,“谁不知道十六殿下待你不同?前儿还送了那琉璃盒呢,整个京都都传遍了。”
慕容雪执起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带着碧螺春特有的清甜,落寞地说:“不可能,许是哪位家世显赫、贤良淑德的贵女吧。能得帝王青睐,想必不是寻常人。?d+i!n¢g·d*i′a?n^t¢x′t\.′c!o!m-”
旁边穿绯红裙衫的玲珑嗤笑一声,用银簪挑了挑鬓边的珠花:“依我看,多半是个有手段的。这后宫之中,光有贤德可不够。”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她们虽身处风月场,却也听来往的客人说过不少宫廷秘闻。
那深宫里的争斗,比醉春楼里的明争暗斗要凶险百倍,能从无数女子中脱颖而出,得到帝王的专宠,绝非易事。
正说着,天幕上的光幕忽然变得明亮,一道清脆的声音穿透暮色传来,清晰地落在长街的每个角落:“我们就来聊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德妃慕容雪。”
“哗——”
光幕话音刚落,京都各处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d-u¨s_h,u′8/8..\c?o′m_茶楼里正在喝茶的官员险些打翻茶盏,“慕容雪?莫不是醉仙阁那位?”
“除了她还能有谁?十六皇子常去醉仙阁,不就是为了她吗?”
“难怪…… 难怪十六皇子殿下对她那般不同,原来是未来的德妃!”
一时间,所有知晓十六皇子与慕容雪往来的人都恍然大悟,那些曾觉得两人身份悬殊的议论,此刻都变成了“早有预兆”的唏嘘。
雅室内,姐妹们更是惊得站起身,围着慕容雪七嘴八舌:“姐姐!你听到了吗?是你啊!”
“我说十六皇子殿下怎会对你这般上心,原来是天意!”
慕容雪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光幕,指尖冰凉。他是皇子,她是青楼女子,即便光幕言之凿凿,她仍觉得像一场幻梦。
【慕容雪生于天玄元年,父亲是江南小镇的一名教书先生,虽家境清寒,却也算得上书香门第。
她出生那日恰逢大旱逢甘霖,父亲便为她取名“雪”,盼她如冬雪般纯粹,亦如春雨般滋养万物。】
【幼时的慕容雪聪慧过人,三岁能识千字,五岁可背诗,父亲见她有读书天赋,便不顾乡邻“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闲言碎语,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到八岁时,她己通读家中藏书,连镇上的老秀才都赞她“有过目不忘之才”。】
光幕上浮现出一幅水墨画:青瓦白墙的小院里,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趴在石桌上练字,身旁的中年男子含笑指点,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两人身上,温暖得让人眼眶发热。
醉仙阁内,慕容雪望着那幅画,指尖微微颤抖。父亲教她读书的模样,早己刻进骨子里,只是没想到,后世竟会这般细致地描绘出来。
【可好景不长,天玄九年,慕容雪九岁那年,父亲因替镇上百姓写了状子,状告当地县官贪墨赈灾粮款,被县官怀恨在心,罗织罪名打入大牢。】
【她带着仅有的积蓄去县衙求情,那县官见她容貌倾城,竟提出让她做妾抵债。
慕容雪当场怒斥:“为官者不为民做主,反倒强抢民女,算什么父母官?”县官恼羞成怒,将她赶出门外,没过半月,父亲便在牢中含冤而死。】
【母亲闻讯一病不起,家中顶梁柱塌了,还背上“反贼之女”的污名,乡邻避之不及。
慕容雪变卖了所有家当,带着病重的母亲一路北上,想去京都投奔父亲的老友。】
听到这里,雅室内的姐妹们都红了眼眶。她们只知慕容雪是走投无路才入了醉仙阁,却不知她竟经历过这般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