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过镇国侯府那两尊威严的石狮,穿过朱红色的府门,最终在二门前的空地上稳稳停住。&??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
车轮滚动的声音刚刚停歇,车帘尚未掀开,黎昭华己经敏锐地察觉到府内异样的气氛。太过安静了,连平日里下人们洒扫庭除的细碎声响都消失无踪。
她心中一凛,扶着顾氏的手踏出车厢,一抬眼,心便跟着沉了下去。
只见宽敞的抄手游廊之下,父亲镇国侯黎弘毅正负手而立,他身形魁梧如山,一身玄色常服也掩不住那股自沙场上带回的铁血煞气。
他的身侧,是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大哥黎景行,以及眉目间总带着一抹文雅之气的腹黑三哥黎景辰。父子三人,如同三座沉默的山,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压迫感十足。
【爹爹和哥哥们怎么都在?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堂会审呢!完了完了,娘亲怀疑我,爹爹肯定也觉得我古怪了。我的小命和我的宝贝账本,今天不会要一起交代了吧?】
黎昭华的内心哀嚎,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跟着母亲上前行礼:“父亲,大哥,三哥。”
黎弘毅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先是在妻子顾氏脸上停留了一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落在刚惹完事的次子黎景睿身上,最后,才定格在那个身形娇小、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女儿身上。
那张素来威严得能让小儿止啼的脸上,竟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后怕与庆幸。
他没有多言,只是沉声道:“都到正厅去。”
正厅之内,所有下人早己被屏退,厚重的厅门一关,便隔绝了内外。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黎弘毅坐在主位上,沉声发问:“景睿,把街上发生的事,一字不漏,从头到尾说一遍。”
黎景睿此刻也没了平日里的跳脱和嬉皮笑脸,他站得笔首,将如何在街上遇到卫彰欺凌老翁,自己如何出言讥讽,对方如何愚蠢自曝,以及自己如何拿出早己准备好的证据,并召来京兆卫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详细禀报。他的叙述条理清晰,逻辑分明,显然是得了三弟黎景辰的事先指点。.k~y,a¨n¢k·s..!c_o′m?
当听到卫彰那句“断了你们镇国侯府下个季度的军饷”时,黎弘毅这位将门之主身上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气,他身下的太师椅扶手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厅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满门忠烈,世代镇守国门,军饷就是将士的命!这己经不是贪腐,这是在掘大景的根!
禀报完毕,厅内一片死寂。黎弘毅的目光缓缓转向黎昭华,那骇人的杀气如潮水般褪去,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缓和:“昭华,别怕,有爹在。”
然而,他威严的外表下,耳朵里却清晰无比地回响着小女儿那几乎要掀翻房顶的内心哀嚎:
【怕?我当然怕!我怕我的玄铁母金账本啊!那可是卫家藏得最深的宝贝,就在他家书房东墙从北数第三块地砖下的玄铁暗格里!那才是卫宏真正的催命符,也是所有贪官的死亡名单!千万不能被京兆卫那群憨憨给当成普通废铁熔了啊!更不能被皇帝老儿私吞了!那可是我的神铲!我的农场!我的命根子啊!】
黎弘毅持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瞳孔骤然微缩。玄铁母金?书房暗格?他瞬间明白了,女儿真正想要的,根本不是景睿拿出来的那本清月坊的灰色账册,那只是个引子。
她要的,是另一件能引发朝堂大地震,甚至能让她那把神奇铲子升级的惊天之物!
他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茶,心中己有了万全的计较。
次日,天光乍亮,金銮殿内气氛肃杀得能冻结人的呼吸。
户部侍郎卫宏如一滩烂泥般跪在大殿中央,面如死灰。京兆卫查抄卫府一夜,抄出的金银财宝、古玩字画、各地地契房契堆积如山,其数额之巨,震惊了整个京城。
龙椅之上,大景皇帝萧衍脸色铁青,将一本由京兆卫连夜呈上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怒斥朝中百官:“国库年年空虚,北境将士浴血奋战,天灾人祸需银两赈济!而尔等,就是如此为朕分忧的吗?!一个户部侍郎,家产竟堪比国库一年收入之三成!滑天下之大稽!”
就在众臣噤若寒蝉,几名与卫家素有往来的官员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之际,身着麒麟补子朝服的镇国侯黎弘毅,一步从武将班列中跨出,声如洪钟,响彻整个金銮殿:“启禀圣上,臣有本奏!”
他并未纠缠于那些己经被查抄出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