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归来,阖府上下那根紧绷的弦,总算松懈了片刻。+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宁,在黎景辰拈起那张烫金请帖时,便被无声地碾碎。
卧房内,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凝重。
“皇宫这一关,我们是靠‘藏拙’和‘示弱’过了。但是……”黎景辰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请帖上华丽的纹饰,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幽深的光,“长公主府的‘戏台’,才刚刚搭好。她想看的‘戏’,恐怕比我们在宫里演的这一出,要精彩得多。”
他的话音,如同一块冰,投入了刚刚回暖的池水里。
“我们不能总是这么被动挨打!”黎景睿再也坐不住,烦躁地在屋里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猛兽,“西皇子萧景明这次吃了瘪,下一次出手只会更阴、更狠!我们必须在他喘过这口气之前,给他找点真正的麻烦!”
“麻烦?”黎弘毅坐在主位上,冷哼一声,看向自己的二儿子,“怎么找?你带人去他府上闹一场,还是当街套他麻袋?匹夫之勇,只会把整个侯府拖下水!”
黎景睿被噎得满脸通红,梗着脖子道:“那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三弟,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黎景辰的目光沉静如水,他缓缓摇头:“二哥,父亲说得对。硬碰硬是下下策。我们需要一个足以让他伤筋动骨,却又绝对不会把侯府牵扯进去的理由。”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理由?这谈何容易。萧景明素以“贤王”之名示人,行事滴水不漏,想要抓到他的把柄,难如登天。
【唉,高端局就是麻烦,弯弯绕绕的,听得我脑仁疼。】
黎昭华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手里摆弄着前几日从大悲寺后山捡回来的几根奇形怪状的树枝。她听着父兄们的交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想安安静静地吃瓜。
然而,她脑中的系统,显然不想让她如愿。+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
【叮!惊天大瓜!检测到高危人物西皇子萧景明最新动向!为筹措京郊别院三千私兵的巨额军饷,他竟铤而走险,与被朝廷严厉打压的江南盐枭秘密勾结,利用漕运官船夹带私盐,牟取暴利!近期最大的一笔交易,就在三日后于京城外的通州码头进行,接头暗号是‘江上风清,明月当头’!】
黎昭华拿着树枝的手猛地一抖。
我滴个乖乖!私兵!私盐!这哪是瓜,这分明是诛九族的巨型炸弹啊!
这个瓜太大了,大到她根本不敢首接说出口。一旦暴露,她无法解释消息来源,那她这个“福星”立刻就会变成“妖星”,给侯府带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怎么办?
她急得心乱如麻,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手中的树枝上。其中一根,中间弯曲,两头翘起,像极了一艘小船。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她捏着那根像船的树枝,迈着小碎步跑到黎景辰面前,仰起那张不谙世事的小脸,故作天真地晃了晃手里的“小船”,声音清脆地问:“三哥,我听王伯说,咱们大景朝的漕运特别厉害,能把南方的粮食运到京城来,是不是很赚钱呀?”
黎景辰正沉浸在思绪中,被妹妹打断也不恼,反而温和地笑了笑:“是啊,漕运是国之命脉,自然重要。”
“那……”黎昭华歪着脑袋,一双清澈的眸子忽闪忽闪,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好奇宝宝,“会不会有坏人,偷偷用运粮食的官船,运别的东西去卖钱呢?比如……比如很贵很贵的盐?”
她此言一出,黎弘毅和黎景睿都看了过来,只当是小姑娘异想天开的童言。
黎昭华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道:“那他们要是做坏事,肯定要悄悄的,不能被人发现。他们要怎么认出对方呢?是不是要说一些悄悄话?就像话本子里写的,说一些‘风花雪月’的诗句当暗号呀?”
她一边说,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学着说书先生的腔调,念叨了一句:“江上风清……嗯……明月当头?”
话音落下,整个书房静得可怕。¨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黎弘毅和黎景睿还愣在原地,没能将妹妹这番“童言无忌”和眼前的困局联系起来。
但黎景辰,在听到那句“江上风清,明月当头”的瞬间,那双温润的眸子里,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妹妹内心的咆哮:【快得到啊三哥!通州码头!江南盐枭!暗号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