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书房内,氛围比清晨的秋风更显凝肃。.5/2¢0-s,s¢w..¢c`o/m·
贺老爷子将几张薄薄的纸推到儿子贺云枫面前,面色沉凝:
“云枫,你看看。昨天跟我下棋那个‘小赵同志’,底细摸清楚了。”
贺云枫拿起纸张,视线锐利地扫过。从“沪市冷家”到最后一行:“贺向晖目前在沪市接受思想改造,为期三个月。”
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恍若吞了一只苍蝇。
“爸,这……”贺云枫的语调染上了惊愕与难堪。
“错不了。”贺老爷子敲了敲桌面,瞳光复杂,“更巧的是,她现在是被你儿子予煦,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还记得那三个字母吗?”
“心尖尖”——贺云枫捕捉到父亲用词的严重性,同样记得那三个字母对贺予煦来说代表的意味!
“冷沁霜的名字,对上了!那饭就是送给她的。”贺老爷子叹了口气,
“我昨天试探,她知道我和贺予煦的关系,那份震骇和防备,藏都藏不住。”
贺云枫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他安排贺向晖去改造,初衷有三:
其一,贺向晖与反革命家庭结亲,政治污点严重,必须处理以维护军队纪律和贺家声誉;
其二,打电话时,贺向晖的父亲特意提到纪念章,就是在提醒他:那份救过自己性命的恩情,让他无法拒绝。
他答应过照拂一二,贺昌明希望借“思想改造”之名,让贺向晖避过风口浪尖,三个月后低调运作调回,算是给分支留条后路,全了这份救命恩情;
其三,他自认处理公允,走的是正常组织程序,没有徇私。
他当时甚至不知贺向晖退了一个婚,只知道他要娶反革命分子的女儿,更不知被退婚的是谁,更不知这姑娘会摇身一变,成为需要儿子放在心尖的保密对象!
“爸,我……”贺云枫的语声艰涩,此刻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造化弄人。!l^a/o′k.a.n·s/h*u+.`c+o!m_
他以为的公允处理,在冷沁霜的角度看,会不会是贺家主支对分支的包庇?是对她所受伤害的轻描淡写?
书房门被无声推开,贺予煦站在门口,军装挺括,神情是冰封般的沉寂。
“爷爷,爸。”贺予煦走进来,让书房温度骤降。
“予煦,你来得正好。”贺老爷子看着孙子,知道瞒不住,“关于冷沁霜同志的身份,以及……贺向晖的事,你都知道?”
“第一天接手保护任务,我就调阅了她的完整档案。”贺予煦的眸光落在贺云枫身上,没有丝毫温度。
被儿子那洞悉一切的注视看得心头一凛,贺云枫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没有徇私,但“三个月低调调回”的计划摆在明面上,让他所有解释都像是狡辩。
“予煦,我……”贺云枫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
“您不必解释。我都了解。”贺予煦打断他,蕴着令人心悸的压抑力量,首似暴风雨前的宁静。“贺向晖我会处理。”
“救命之恩,呵……”贺予煦的冷笑裹挟着浓浓的讽刺和毁灭欲,“贺昌明救的是您,不是她冷沁霜!”
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贺云枫,那眸色里的疯狂与偏执让贺老爷子都心头巨震:
“贺家分支的烂摊子,您想顾全恩情去收拾,是您的事,但贺向晖,他踩了我的底线。
这件事,您,和贺叔公,都最好不要再插手。否则……”
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贺云枫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儿子那近乎病态的决心面前,任何辩解和安排都是徒劳,甚至可能激化矛盾。,微?趣+小·说·网~ ′免*费_阅/读?
旁边传来重重地叹气声,贺老爷子打破了僵局:“予煦,你的意思,爷爷明白。向晖那边……就按予煦说的办。
沪市那边,我去说。救命之恩是情分,但情分不能凌驾于原则和是非之上,更不能成为包庇纵容的借口。
贺家,丢不起这个人,更承担不起予煦说的那种后果。”
特意强调了“予煦说的后果”,贺修远目光扫过贺予煦依旧紧绷的侧脸,是警告,也是妥协。
艰难地点了点头,贺云枫知道,老爷子这是在保全整个贺家的颜面和稳定,也是在……保全贺向晖的命。
真让予煦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贺予煦眼中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一些,转向贺老爷子,声线恢复了平日的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