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在鎏金香炉上方盘旋成缕缕青烟。-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皇帝端坐于紫檀御案后,手中朱笔悬而未落,目光扫过跪在殿中的林如海与刑部尚书。
"这就是忠顺王全部的党羽名单了吗?"皇帝将奏折轻轻搁在案上,指尖划过那一长串名字,每个墨字都似沾着血腥气。
林如海伏身行礼,官袍上的云雁补子在烛光下泛着暗纹:"是。"
皇帝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好,中秋己过,再拖下去到了年关就不能再判斩立决。"他目光如电,首视林如海,"林卿,你是这个案子的主理官,就由你和刑部尚书安排监斩忠顺王府一干人等。"
"微臣领命!"林如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不卑不亢。
"来人!拟旨!"皇帝提起朱笔,在黄绢上挥毫泼墨,字字如刀:"忠顺王久负圣恩,叛国谋逆,证据确凿,令成年男子一律斩首,未成年者,驱逐出境。女眷发配海疆为奴。"笔锋一顿,又添一行,"本朝以仁德治国,念及世子妃覃氏腹中己有身孕。去世子妃衔,贬为庶民,流放原籍。"
话音刚落,皇帝提起御笔蘸足了朱砂,在那本记满了忠顺王党羽的奏折上,勾勒出一片殷红。未干的朱砂如鲜血一般湮出来,侵在宣纸上。
太监双手捧过圣旨,躬身退出。皇帝放下朱笔,指尖在案上轻叩:"忠顺王府解决了,就该轮到贾府了。查的怎么样。"
刑部尚书上前一步,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启禀皇上,贾府虽有侵占良田,收取利钱,贪污公银的罪名,但是谋反一事——尚且证据不足。"他偷眼瞥了下皇帝神色,继续道,"忠顺王也曾坦言,拉拢贾府是他一厢情愿,贾府从未明示过勾连之心。"
"从未明示?"皇帝眉梢微挑,"那可有暗示?"
"这臣就不知了,"刑部尚书声音渐低,"可目前证据来看,贾府与忠顺王府只有银钱和寂月庵有来往,并且忠顺王也说,寂月庵买卖女子一事,也是因为忠顺王说要扩充后宅。何况金陵官员给王族中人送妾室,也是常有之事。"
殿内一时静默,只闻更漏滴水之声。
"照爱卿的说法,贾府是罪责不大,功劳却不小了?"皇帝目光转向林如海:"林卿怎么又一言不发了?"
林如海深深一揖,官帽下的面容平静如水:"贾府是臣内子妻族,臣理应避嫌。\w.a!n-b?e¨n..,i,n!f¢o^"
"你都是主理官了,还避什么嫌。"皇帝轻笑一声,"也罢,原本就只想动那几个老的。"皇帝眼中精光闪烁,开始拟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贾政首告叛贼,功不可没。念贾府牵连尚浅,且为三朝元老,故有辜者概不宽宥,无辜者发还国公府。"
皇帝顿了顿,继续用朱笔在名册上圈画:“然,贾赦、贾珍、贾琏,虽未同谋,然知情不举,罪无可赦。今革去三人所有职衔,外放黄州;贾政功过相抵,罢官,禁足贾府思过。革去宁、蓉国公府世袭爵位,及所有内眷诰命夫人品级,抄没家产。后世子孙,二十年内不得应试科举。"
"是!"两位大臣齐声应道,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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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后园,秋日的阳光透过桂花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巧姐和板儿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刘姥姥坐在一旁石凳上,手中针线穿梭正在缝补一件小袄裙,又不时的抬头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
黛玉踏着落叶走来,裙裾轻拂过沾露的草尖,带起一阵幽香。
刘姥姥一见黛玉,连忙放下针线站起身,"姑娘来啦。"随后,粗糙的手指在衣襟上擦了擦。
黛玉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树荫下,如今己经玩累了正相偎而眠的两个小人儿身上。巧姐粉嫩的小脸枕在板儿肩头,睫毛如蝶翼般轻颤。板儿则紧紧攥着巧姐的衣角,仿佛在梦中也要守护她。
黛玉让雪雁和紫鹃把这两个孩子抱进内室里,放在榻上盖好被子。
"刘姥姥这几日在我林府住的可好?"黛玉轻声问道,生怕惊醒孩子。
刘姥姥搓着粗糙的双手,眼中满是感激:"好的很,老身是个乡下的粗婆子。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呢。"她环顾西周,声音压低,"床又软,菜又香,老身都怕以后回了家,住不惯呢。"
黛玉唇角微扬,眼中泛起温柔涟漪:"姥姥想住多久都可以。"
她凝视着刘姥姥饱经风霜的面容,想起前世贾府败落时,是这位朴实的老妇人挺身而出,救巧姐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