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枭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松开。^y¢e`x,i?a′k-e·.?c!o^m¨
他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失措”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首撞。
她竟然还在对他笑?
在他用最粗暴的方式宣告她是他的所有物,命悬一线的时刻?
这荒谬的认知在他心底搅起混乱的漩涡。
暴戾的底色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裂口,露出底下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洞。
他习惯了恐惧、臣服、阴谋诡计,唯独没有习惯……这种纯粹的、不带目的的关切。
“你……”他喉咙发紧,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迟疑。
他想质问她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想用更凶狠的手段逼她露出恐惧的原形。
然而,温瓷只是收回了抚在他胸口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一点他体温的微热和布料潮湿的触感。
她依旧仰着脸看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在强光下剔透得惊人,里面没有丝毫算计,只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温柔,仿佛她刚才做的,只是医生对伤者再自然不过的举动。
这温柔,比任何尖叫反抗都更具穿透力,彻底粉碎了厉沉枭强行构筑的冷酷外壳。
一股无名火混合着强烈的占有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猛地窜起!
他无法理解这种失控的感觉,更无法容忍自己竟然被一个囚徒的眼神扰乱心神。`n`e′w!t?i.a¨n,x_i-.^c*o′m!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需要重新掌控一切!
“很好,”厉沉枭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眼神却燃起更加危险的火焰,那是被冒犯的猛兽被逼到绝境的反扑,“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就用你自己来好好‘照顾’!”
话音未落,他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高大的身躯猛地俯身,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一手抄向她的腿弯,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背——
温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惊呼声被堵在喉咙里,身体骤然失重,整个人己经被打横抱起,牢牢禁锢在他坚硬如铁的怀抱中。
男人的体温透过湿冷的衣料传来,混合着雨水、硝烟和他身上独特的冷冽气息,强势地将她包裹。
他抱得那样紧,手臂像烙铁般箍着她,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身体,又仿佛……是在确认某种存在。
“带走!”厉沉枭的声音如同惊雷,砸在死寂的手术室里,也砸在每一个屏息的手下心上。
他抱着温瓷,大步流星地转身,黑色大衣的衣摆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他步伐极快,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身后不是废弃的医院,而是亟待摧毁的战场。
雨水瞬间劈头盖脸地打来,但温瓷几乎感觉不到冷,厉沉枭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了大半风雨,他抱着她的手臂甚至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将她更密实地护在怀中。
她被粗暴地塞进越野车宽大的后座,厉沉枭紧跟着坐进来,车门“砰”地一声巨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狂风暴雨,也隔绝了手下们惊疑不定的视线。*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车内空间瞬间被他的气息填满。
压抑、危险。
厉沉枭没有看她,只是扯过一条干燥的毯子,带着发泄般的力道,胡乱地扔在她身上,盖住了她湿透的身体。
他侧脸紧绷,下颌线如刀锋般锐利,眼神阴鸷地盯着前方浓稠的夜色,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显然情绪远未平复。
“听着,”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浓浓的警告,“别想着耍花样,更别想着逃。从你被我找到的那一刻起,你连呼吸都属于我。
以后我的别墅就是你的牢笼,如果想要逃走,我会让你明白,违背我的代价!”
他刻意加重了“牢笼”和“代价”的字眼,试图用最冰冷的威胁重新建立掌控感,驱散心底那股因她而起的陌生悸动。
他需要她恐惧,需要她臣服,就像其他所有人一样。
温瓷裹在带着他气息的毯子里,湿发贴在脸颊,显得有些狼狈的美,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因为她就是为了他而来。
她没有瑟缩,也没有争辩。
在厉沉枭充满戾气的话语落下后,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沉闷声响。
温瓷动了。
她纤细的手臂从毯子下伸出,带着一种近乎柔顺的轻盈,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