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顺着钢盔边缘滴落，在麦穗眼前形成一道模糊的水帘。°|求e(;书#?帮o ^更*(新??最?μ全￠她蜷缩在战壕的泥泞中，右腿的伤口在潮湿中隐隐作痛。三天前那场遭遇战，游击队折损了大半人手，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人困守在这座无名山头上。

"还剩多少弹药？"铁扇的声音从战壕另一端传来，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音。

麦穗检查了弹匣："三发。"她摸了摸腰间，"匕首还在。"

战壕里响起几声低沉的回应。老李还剩五发子弹；小山东只有两颗手榴弹；最惨的是小桃，她的手术剪成了最后的武器。

雨水冲刷着战壕边缘的泥土，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麦穗闭上眼睛，试图在这短暂的宁静中找回一丝清明。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一周前——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

***

"必须炸掉那座桥！"铁扇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这是鬼子运输补给的唯一通道。"

麦穗看着地图上标红的桥梁符号，喉咙发紧。那座铁桥横跨峡谷，两侧都有日军碉堡，桥下是湍急的河流。自杀任务。

"我带爆破组去。"她听见自己说。

铁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辨认的情绪："太危险。我亲自带队。"

会议最终决定由铁扇带领五名队员执行爆破，麦穗负责接应。临行前，铁扇将一个小布包塞进她手里。

"如果我回不来..."他话没说完。

麦穗没让他说完，用力握住他的手："你一定会回来。"

布包里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刀柄上刻着细密的纹路——是铁扇从不离身的那把。

爆破组出发后的第三个小时，远处传来震天的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麦穗带着接应小队冲向预定汇合点，却只等来了浑身是血的小山东。

"埋伏..."少年哭得喘不上气，"他们知道我们要来...队长...队长他..."

麦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带着残部突围的。eEμ?Z!?*小;?说¤:网¨. ˉ÷最￥新?>-章÷?节*更/,新ˉ?快??记忆里只有无尽的奔跑、枪声和同伴倒下的身影。等他们甩掉追兵，清点人数时，原本三十多人的游击队只剩下现在的十二人。

***

"来了。"

老李的低语将麦穗拉回现实。她睁开眼，透过雨幕看到山坡下晃动的身影——日军开始新一轮进攻。这次至少两个小队，呈扇形向山头包抄。

"各自找好位置，"铁扇的声音从记忆中浮现，麦穗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模仿他的语气，"等他们进入三十米再开火。"

麦穗检查了最后一次她的驳壳枪。三发子弹，每一发都必须带走一个敌人。她将铁扇的匕首别在腰间最顺手的位置，然后抹去脸上的雨水，眯眼瞄准。

日军越来越近，钢盔下的面孔清晰可见。有人年轻得像个孩子，有人脸上带着狰狞的伤疤。麦穗的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

"打！"

枪声骤起。麦穗的第一发子弹击中领头日军的胸口，对方应声倒地。第二发打偏了，擦着另一个鬼子的肩膀飞过。她咒骂一声，调整呼吸，第三发子弹精准地穿过一名军官的眉心。

弹药耗尽。麦穗抓起身边的石块砸向爬上战壕的日军，趁对方躲闪时抽出匕首刺入其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她脸上，带着铁锈味。

战壕里爆发惨烈的白刃战。小山东用最后一颗手榴弹炸翻了三个鬼子；老李的刺刀捅穿了一个敌人的腹部，自己也被刺中肩膀；小桃的手术剪插进了一个日军的眼睛...

麦穗的匕首划开一个鬼子的手腕，转身又刺向另一个的肋下。她的动作机械而精准，仿佛身体先于意识行动。右腿的伤口撕裂了，鲜血浸透绷带，但她感觉不到疼痛。/s′i,l,u/x-s¨w..-o\r_g\

突然，一声熟悉的怒吼从战壕另一端传来。麦穗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挥舞着大刀冲入敌群——是铁扇！他没死！

铁扇的出现像一剂强心针。残存的游击队员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竟然将日军逼退了数米。麦穗想喊他，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奋力杀向铁扇的方向，匕首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两人终于在战壕中央背靠背站定。铁扇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你还活着..."麦穗喘着气说，声音哽咽。

铁扇咧嘴一笑，牙齿在血迹斑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