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夜。\@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铁扇站在村口的石碾旁，望着白茫茫的山路，呼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细霜。三天了，麦穗跟着运输队去接应药品，按说昨天傍晚就该回来。可现在己经日上三竿，依然不见人影。

"队长，别等了。"老李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走过来，"这么厚的雪，路上肯定耽搁了。"

铁扇没说话，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棉袄。那件麦穗给他缝补过的棉袄，右肩上的补丁是她从自己衣服上剪下来的布料，针脚细密整齐。

"我去村头看看。"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得像闷雷。

老李想说什么，但看到铁扇的脸色，只是叹了口气："多穿点，风大。"

铁扇沿着被积雪覆盖的小路向村外走去。新雪没膝，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力气。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但他感觉不到冷，胸腔里燃烧的焦虑足以抵御任何严寒。

转过一道山梁，铁扇突然停住脚步。远处的雪地上有一串模糊的脚印，己经被新雪覆盖了大半，但还能辨认出是朝着村子方向来的。脚印在靠近山崖的地方突然变得凌乱，然后...消失了。

铁扇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快步走到山崖边，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看。陡峭的崖壁上挂着积雪和冰凌，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被浓雾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

"麦穗！"他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没有回应。

铁扇沿着山崖边缘仔细搜寻，很快在雪地上发现了拖拽的痕迹和几滴己经冻结的血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队长！"老李和小马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有消息吗？"

铁扇指向那些痕迹，喉咙发紧："他们可能...掉下去了。"

老李蹲下检查血迹："不超过一天。如果是麦穗他们，可能还活着。"

"我下去看看。"铁扇己经开始解绑腿，准备做成绳索。

"太危险了！"小马惊呼，"这悬崖至少百米深，而且冰层不结实..."

铁扇的动作没停："给我找根长点的绳子，再带些火把和干粮。\x\i-a.o?s\h-u?o!h-u!a·n?g￠.^c?o′m,"

老李知道劝不住，只能拍拍小马的肩膀："去村里找人帮忙，快！"

等待救援队到来的时间里，铁扇像头困兽一样在悬崖边来回踱步。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意味着麦穗生命的流逝。他想起临行前那个早晨，麦穗站在灶台边烙饼，把最好的一张塞进他的干粮袋。她右颊上沾了面粉，像片小小的雪花，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擦掉，却在最后一刻缩回了手。

现在他多希望当时没那么怯懦。

村民们很快带着绳索和工具赶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几根麻绳接在一起，一头拴在崖边的大树上，一头系在铁扇腰间。

"小心啊队长，"老李帮他检查绳结，"下面情况不明，有事就拽三下绳子，我们拉你上来。"

铁扇点点头，将匕首插在腰间最顺手的位置，又接过村民递来的火把，开始沿着崖壁缓缓下降。

悬崖比想象中更陡峭。铁扇的靴子踩在冰层上，不时打滑，全靠手臂的力量稳住身体。火把的光亮在浓雾中显得微弱，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冰凌像利剑一样倒垂着，稍不留神就会划破皮肤。

"麦穗！"他每隔一会儿就喊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却始终没有回应。

下降了约五十米，铁扇突然注意到右侧岩壁上有新鲜的刮痕，像是有人滑落时试图抓住什么留下的。他调整方向，向那边荡去。刮痕下方不远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散落着几块碎布和一支折断的步枪——是游击队的装备！

铁扇的心跳如鼓。他小心地降落到那块岩石上，发现上面还有血迹，一首延伸到岩石边缘。往下看，是一个被积雪覆盖的小平台，隐约可见几个隆起的形状。

没有多想，铁扇解开腰间的绳子，徒手向下攀爬。岩壁上的冰碴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在雪地上留下刺目的红点，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

降落到平台上，铁扇立刻冲向那几个雪堆。火把的光亮下，他看清那是三个人！全都一动不动地埋在雪中，只露出部分身体。

"麦穗！"他扑向最近的那个身影，疯狂地扒开积雪。

是运输队的小赵，脸色青白，己经没了呼吸。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