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蒙圈大汉这才意识到是遇到黑吃黑的了,再加上对方开的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当下把好汉不吃眼前亏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双双携手把家还”了。?s+h_u.x.i?a\n!g_t.x′t¢.-c?o_m~
而这边春来偷鸡不成马上还要蚀把米,作为一个脑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蠢的人,他一跃而起,胳膊也不疼了腿也不断了,抢过春见的手机,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一溜烟钻进了地下停车场。
目睹这一切的白路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眼睛一眯,对自己的女人是服气的,嘴角微勾毫不保留地赞叹:“牛”
王草枝拖着从晚市上买回来的已经不新鲜的便宜菜刚进家门,就撞上了正要出门的春见,身后跟着声泪俱下的春来:“闺女,我求你了,不要卖我的字画,那是我的命啊。”
春见一手抱着春来珍藏了很多年的字画一手穿鞋子:“一年的房租加上你欠下的赌债,这才是你的命。”
“你给爸两天时间,不,再给我两千,我一定能给你赢回来。′w^a~n!g`l′i\s.o′n¢g\.+c·o^m·”
春见穿好鞋,一把推开春来:“做梦。”
不明情况的王草枝把买菜用的拉杆车往墙边一放:“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春见抬头,甩了甩额前的头发:“就是这么说的。不服自己赚钱养家去啊。”
“你……”
王草枝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春见就已经挤开她出了门,而春来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
黄昏过境,太阳沉入远处的地平线,天边一道悠长的橘红色晚霞向无尽的远方铺陈而去。
最后的霞光洒在春来已不再年轻的面庞上,能在那些沟壑深浅的纹路中看到岁月无法治愈的伤痕。他挥动着胳膊,尽管春见一只脚受了伤,可他依旧追不上她,他焦急地叫着她:“闺女你等等,听我说,别……别卖我的字画,真的不能卖,而且也不值钱啊。”
春见大步走到小区对面,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建京古玩市场的地址,关上车窗,将春来彻底甩在了身后。`j^i`n*j′i*a¢n-g/w?x-c¨.,c`o~m\
十字路口,人行道亮起了红灯,春来迈出去的一只脚马上缩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春见带着自己的宝贝消失在对面的车流中。
他喘着气往后几步退到白桦树上,靠着大喘气。从斜对面小巷子里冲出来的跑车一阵风似的经过了他,又倒了回来,停在他身边朝他按了按喇叭,然后降下车窗。
白路舟将墨镜取下挂在胸前:“大叔,不是被我的车撞了吗怎么,不要赔偿了”
春来抬手擦了把汗,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车,终于叫他给想起了下午的那档子事,虽说碰瓷是不对,但撞是真撞了,现在他的腰还疼着呢。
当下,他也不跟白路舟讲客气了,梗着脖子道:“要,怎么不要凭什么不要”
白路舟笑着打开车门:“要不,我先带您去医院检查检查”
检查那不就露馅儿了嘛,春来大手一摆:“没那个必要,您看着给点儿就行了。”
“我没带钱包出来,这样吧,你跟我回趟家,要多少你说了算。”
春来正想反想没觉得自己有被绑架或者利用的价值,走一趟就走一趟,他一个光脚的难道还能怕个穿鞋的
应江河畔,20世纪的旧工厂在时代的洪流中被淘汰,烟囱在风中寂寂无声,沿路掠过的苍翠白桦让春来想起了曾经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穿着蓝色的中山装,二八自行车前杠上载着年轻的王草枝,书包里装着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那个起风的盛夏午后,他带着她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地骑了好多遍。
那个时候,这路上来往的车还不像现在这样川流不息,路面是水泥的,没有沥青路平整。
他握着车把的双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