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透的玉兰钗头凤。有眼尖的奴才上前报:“皇太后,您且慢些过去,让贵妃娘娘携妃嫔们到齐了,您再去也不迟。”
太后稍思量:“行,去通知贵妃务必要在正午时辰前到。也不知王爷他们入宫没,那哀家就再多等等。”
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太后随众人入奉先殿。殿外人唱礼“皇太后到”,参拜后逐让起身。
殿内火烛鼎盛,烟尘袅袅,梵音入耳。
太后见皇帝与妃嫔已在甚是满意。
“开始罢。”
她跪于第一排皇上右边的团座上,双手合十,念:“愿先帝保佑我朝繁荣昌盛,天下太平,后宫宁和,多子多福。”逐额头伏地叩拜。
待皇上也祈祷保佑,三叩拜后,仪式差不多进入尾声。太后逐吩咐:“豫妃如今还是养身子的时候就先回去歇着吧,贵妃孩子小需要额娘,忙碌几天也累着了。皇上政务繁忙也去吧。其他有事之人也都下去吧。哀家再陪先帝说说话。”不顾告退之音,继续跪于团座上。
久跪多时,云瑶急上前询:“皇太后,您得当心凤体,奴才扶您起来吧。”
太后顺势就人手起,双脚依然麻木。
扶人手多了力道。云瑶见,忙挥手备辇至慈宁宫。
紫禁城,风水轮流转,不知下轮后位凤主,落于谁人之手。
咸福宫。
“妾请您安。”
“起吧。”皇帝越过其踏入宫中,“这几日辛苦你了。”
穆贵妃看人面色,随人后,“说辛苦,却是没有陛下辛苦呢。”
入殿,给帝端茶倒水方才坐下。
“妾早上瞧皇额娘面色憔悴了许多,许是思念先帝,陛下可去过慈宁了么?”
皇帝抬手揉了眉心,“这几日你多带着皇儿去陪着她解解闷吧。”他随手脱下龙靴躺于榻上。
见人似是不愿提这茬,穆贵妃心内一叹,心结是最可怕的吧。
“漠儿总吵着去见您,您却不说多带着漠儿寻你。”顿,也将绣鞋脱了上榻去,跪坐人身后捏捏肩揉揉腿,“虽说太后憔悴你这心里也藏了诸多。”
先帝祭日,陛下能比那太后心里吃紧的少么。穆贵妃叹了口:”您啊,总是把心思全藏着,看的妾着急。这王爷入宫了今个儿可会出宫去?”
“宫中男子少留着怕是不妥当,这王妃……”她知二人关系匪浅,却也不说,“不如便多留几日许久未见,妾倒想与人多走动走动。”
“随你便是,这靳卿,看皇额娘的意思吧,你若是想留王妃,也安排妥当吧。”
皇帝抬手回退婢女,“朕累了,歇着吧。”
穆贵妃元柔为他退了衣裳,挑了帘子。窝在他怀里,“妾也不求您得宠,只想做朵默默无闻的解语花。”
同靖王说过一声,靖王妃再在廊下里立过些会子。一壁教小婢往慈宁宫里禀过。
太后正眯眼休憩,闻侍女云瑶禀是靖王爷的福晋在外候着了,睁眼传。
“嗯,让她进来吧。哀家也许久没见这孩子了。”
靖王妃朝前头略近一步,同人拟一个精精细细的礼,偏过半壁身子,团一壁柔水的笑。
“董鄂方在殿里远远儿看您仿佛面色很不好,陛下并王爷也关心得很。”她这话一落便觉周身都寒得很,叫婢儿再捧件衣来,同皇太后披上,垂眉顺眼地,“现下虽是大晴了,却仍是寒的。您久在慈宁里威仪无二,大约旁人不敢污了慈宁宫前的地,董鄂是您的媳妇儿,每每此时瞧您不安适也不舒得很,您可要好好儿保重了。”
太后在奉先殿跪了半天这脚确是受不住,斜靠在床榻上随婢子拿捏着。
见人随至内室,逐起身挪出一地儿来,招手示意人坐边上来。“哀家这里还做那么多虚的干嘛,来,坐身边来。又是一年了,总觉得像过了几年那般。哀家这身体老样子了。”顿,“王爷对你可还好?”
靖王妃三指并着往太后腿肚上左右按揉,上下提按数次,乌珠剔透淳澈。
“王爷到底是您所出的,自对董鄂无什不好……”她掩下半句不谈,瘦削的溜肩儿一耸,掌心掐得血色全无,唇抿成一线,“您是先帝爷唯一的正室,是这天底下唯一能与陛下并肩的,旁人当初如何盛大。百年之后也不过在历史笔里留下了了三两言语。您——且宽心罢。”
靖王妃心系当今圣上,而却被皇太后强令下嫁给了靖王。
太后见靖王妃还是如当初那般懂事,只是这心境恐是随着那道婚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