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愚拙不及敏小主与您半分。承您谬赞,殊不知您是哪位贵主?”叶墨勒惊湛道,薰风染月,萋萋空翠自灵犀。拈帕弹指轻搓,离歌悲雁我心亦然。石面晶莹折光悉数映入眼眸,顾盼流转,于夜中微暗时晏晏生辉。风过激起鬓角边垂珠碰撞,几声脆响唤醒芳尘。
“回您的话,妾不过庶女,听之信之为之,便至这般了。”
“我是槿常在夏槿。”槿常在淡淡一笑,听她话。原来是庶女,自己虽不是庶女,但也是为了家族进宫,任阿玛和额娘的决定入宫罢了,说起来还真是相似。
“妹妹不必伤怀,姐姐我也是阿玛和额娘让我进宫的,人要学会向前看。若是宫里有什么不适应的,或是烦闷了大可找我。”
一出折子戏彼方唱罢我方登场,一场一场不知何时方休。她的盛世我的荒芜大抵不过如此,铅华染尽,清醒与沉醉交织此生梦境。孤袅烦厌,转瞬之间。叶墨勒惊湛眼眸含笑,声线平郎,“原是常在小主,妾得罪之处望您担待。您的话妾在心里记得真真的,日后叨扰您莫嫌才好。”
“怎会?在宫里也是一个人,多个人热闹。”槿常在真诚地看向她笑笑。“好啦,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再叙”。随即离开。
敏嫔听来禀的婢女说昨晚惊湛独自入夜外出,嗤笑一声,怎么这妮子入了宫成了嫔妃还长能耐了?外出?我叶墨勒何时允她出她东偏殿半步了。将手边的经书扔给面前的人:“本嫔瞧着叶墨勒美人闲的紧,你去教她替本嫔手抄十遍经书,若是抄不完便也不用出门了”。
槿常在昨日在千鲤池遇见了新进宫的叶墨勒惊湛,觉着甚是好相处。想着刚刚进宫怕是有些不适应。自己便想去看看。穿上桃色撒花大袄,画个淡妆。开心的前去重华宫。
敏嫔斜卧贵妃榻上由着婢女揉着渐渐水肿的小腿和脚,心里装着后殿两位美人的事,如何也消停不下来,更莫说去看书做女红了。宫门外有人扬声槿常在到,本与她不和自然不奢望她来瞧我。却不知她愿去瞧哪位小主。本欲寻人打发了去,转念一想方道:“打听清楚了她是来找哪位小主,再给本嫔引到正殿来”。
槿常在正走在宫道上,却看见敏嫔宫里的侍女前来,说自家主子要见我。尽管对她不喜,奈何高位。“好,劳烦带路了”跟着到了重华宫正殿,看着贵妃椅上慵懒的人儿,俯身行礼到“妾参见敏嫔,敏嫔万安”。
奴才询问了昨夜当值的人才知昨个儿惊湛遇到的正是槿常在,这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两个人能混在一起可不是天注定的缘分么。敏嫔抬眼远瞧见人款款而来,免了她的行礼。指了凳让她坐,反唇讥讽:“今日常在光临重华宫,当真使重华宫蓬荜生辉,不知是哪位小主入了常在的眼?”
槿常在坐下后,听出了她的额外之音。便如实回答“是敏嫔的妹妹,新封的美人。不敢说入我眼,昨天才认识的。”
她肯定是知道,不知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除非…除非她不喜欢她的妹妹。
这人倒是诚实,做了什么便说什么。只是这话还是不中听,到了面前连自称都忘了,还不敢说入眼?还真把自己当主儿了。自己倒也不想想自己在我叶墨勒面前到底算什么。敏嫔抬手吩咐婢女奉茶,如今怀孕,所有的茶水一律换了参茶,也算是她这些日子盛宠后给她补补罢。扬了一抹笑靥:“本嫔这妹子自幼体弱多病,昨晚好奇跑出去今日便惹了风寒。这不太医来给本嫔请脉时也顺道去给她瞧,估摸着这会儿正诊病呢。常在去怕是不方便呢”脚边脚炉散着温热暖着脚心好不舒坦,笑意端着自己也累得慌:“倒是难为常在记挂了”。
“敏嫔这样说到是折煞妾了。都是后宫姐妹”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不知她的内心如何。为了以后还是小心为妙。槿常在话一转“敏嫔的肚子也有三个月大了吧。初为人母都是幸福的。”目光羡慕的流连在她的肚子上。
敏嫔低首唇瓣启合无声咀嚼姐妹二字,姐妹啊,真是巧合,那份血缘的羁绊就像线牵着自己迫使带上一层伪装的面纱。都是后宫姐妹又为何机关算尽,争相逐鹿呢。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常在如今承宠,生子不也是早晚的事儿?本嫔只盼着一切安好”转言又道:“今日常在没见上人。改日待人好了,本嫔再教她去昭和给常在陪个不是去。时候不早,小心路滑伤了自个儿,常在早些回去的好”又命人包了补药送她。
槿常在看着她没为难自己,淡淡一笑,“谢敏嫔,妾先告退了。”今承宠是不稳定的,要有自己的骨肉才是真的。敏嫔真是好福气。
钮钴禄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