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瘾过了就算了。
可此时他却不停地吸着烟,一支接一支的,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
很快车就在生绡所在的写字楼下面停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她的公司,站在写字楼下面仰头看了看,沉沉叹了一口气便抬步走了进去。
他按照许城告诉他的地址,乘电梯上了楼,前台小姐一见到这样一个面容清俊,轮廓峻峭的像男明星一样的男人突然出现,立刻便红了脸。
"有,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战祁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宋清歌在吗?"
"宋助理?我刚刚好像看到她在茶水间呢。"
"谢谢你。"战祁点点头,问清了茶水间的位置之后,便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
茶水间里,宋清歌站在饮水机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纸杯正在接水。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双眼发直,完全没有焦距的盯着某一处,七魂丢了六魂似的。
"清歌?清歌!"
旁边有人叫了她一声,宋清歌一惊,猛的收回神来,如梦方醒的"啊"了一声,转头一看,是眉心深皱的薛衍。
宋清歌慌忙笑了笑,手忙脚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迹,"薛??薛总,您来接水吗?"
薛衍目光忧虑的望着她,抿唇道:"水溢出来了。"
"嗯?"她一怔,有些茫然。
"我说,你的水溢出来了!"
薛衍忍不住加重了语调。走上前关掉开关,她这才发现纸杯里的水早就满的流了出来,甚至连地上都淌了不少的水,她的鞋子和裤脚也都脏了。
薛衍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责备的望了她一眼,走上前拿过她手里的纸杯,把里面的水倒在池子里,将已经泡湿了的纸杯随手一揉丢在垃圾桶里,又取了一个新的出来,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里。
不久前,他在车里陪她坐了很久,自她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她就一直精神恍惚似的,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薛衍心知大概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便也不再多言,看她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便带她上了楼。
回到公司之后,她就一直目光呆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所以便不时的关注着她的动向。方才看她起身进了茶水间,他以为她大约是回神一些了,可是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却发现她竟然还没有回来,于是便直接来这里找她了。
果不其然,看她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薛衍双手插在口袋里,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很严重吗?"
宋清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麻木的摇了摇头,半晌后却又轻轻点了点头。
薛衍更加困惑了。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你不是说去接知了给她做换肾手术吗?怎么又不去了?"
提起知了的名字,宋清歌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终于难以自抑的落下了泪来,捂着脸蹲下身,绝望的小声哭起来,"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捐赠者的家属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同意给知了捐肾了。"
薛衍的瞳孔骤然一缩,愕然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我不知道。"宋清歌蹲在地上,捂着脸不停地摇头,啜泣道:"辛恬说,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给了捐赠者家属一笔钱,让他们赶紧把尸体火化。除了战祁。我想不到还有别人会做这种事??"
"战祁?"薛衍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也是孩子的爸爸,怎么会断了孩子的最后一线希望??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不会的,一定就是他!他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我走投无路,看我被他逼得生不如死,他就痛快了。他说过不会放过我,这种丧心病狂的做法,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清歌??"薛衍有些不忍的弯腰把她拉起来,放缓声调安抚道:"你不要放弃希望,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我们可以先做化疗和透析,稳定孩子的病情。而且,或许是这个肾跟知了无缘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日后就算是知了换肾了。未必就是好事,对不对?我们先等等看,也许还会有更合适的肾源??"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有缘无缘的话简直是用来搞笑的,可是他也是没办法了,宋清歌现在这么绝望,一个搞不好就有可能会走极端。
果然,她苦笑着摇头道:"没有了,失去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