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独舞的排练之后,颜歆月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走到一边休息。
"喝点水吧。"
一瓶已经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到她面前,颜歆月一怔,抬头便对上了陆景呈温柔体贴的眼神。
"谢谢。"她感激的一笑,接过瓶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俞美玲知道颜如海出事之后,在医院又哭又喊的禁止她来探病,只要颜歆月一出现,她就像疯了一样朝她砸东西,颜歆月实在没有办法,尽管心里极其挂念,可是也只能忍痛离开。
陆景呈看着她落落寡欢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这几天的排练。几乎可以说从第一天起,她就一直在非常卖力的训练和排练,每一个动作都是用尽全力的,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这样的表演在舞台上虽然淋漓尽致,但是日常训练如果这样不留余力,那自然是极其容易受伤的。
她把所有的郁结和愤怒都融在了舞蹈中,这是她唯一能够宣泄情绪的渠道。
放下水瓶,陆景呈提议道:"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好。"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每天都很少说话,点了点头便回去换衣服了。
陆景呈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温润渐渐褪去,转而换成了一副讳莫如深的面孔。
他准备带她去的是一家泰式菜馆,事实上颜歆月现在心情不好,就算是国宴对她来说也提不起兴趣,可陆景呈执意要带她吃一些新颖的菜色,她拒绝不了,也就只好听从。
去饭店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高架桥上堵车堵得寸步难移,颜歆月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窗外。
反倒是陆景呈,颜如海的事情让他接连几天都无法安眠,不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些困倦,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颜歆月正看着窗外出神,忽然一个重物就沉沉的靠在了她的肩上,她转头看过去,却见陆景呈正靠在她肩上睡得深沉。他的眼下有深重的青影,下巴上也有细密的青渣,和平日里干净利落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显然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她也没有打扰他,继续将视线抛出窗外,任由他靠着自己睡着了。
二十多分钟后,堵车终于有所松动,司机这才发动车子继续行驶,很快就到了那家泰式菜馆门口。
"老板??"
司机转过头想要提醒他们下车,颜歆月急忙回过头,手指抵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司机不要惊扰陆景呈。
陆景呈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看见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她站在蒲公英丛里,圆润恬静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束蒲公英,笑吟吟的摆着姿势等待拍照。只是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看上去有些跟她不搭,不过一会儿,女孩就有些累了,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走过去轻轻将她扶了起来。
可是视线一转,他又看到这个女孩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团团围住,他们手里举着各种医疗工具,尖锐的针头发出寒冷的光芒。女孩被死死地按在病床上,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挣脱那些医生。跑到病房门口,抓着铁栅栏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我没有疯,我没有病,我不要打针??"
"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送到哪儿去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们让他来看我一次好不好?我不是神经病,你们放我出去??"
"谁能救救我??"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尖锐的针头刺进她的皮肤,她最终还是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陆景呈就站在门口那样看着,他走过去想把女孩扶起来,可是女孩一转身,却变成了颜歆月,她的双眼猩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剪刀,危险的抵在自己的大动脉上。
陆景呈吓了一跳,急忙松开了她,可是颜歆月却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过来。
他慢慢地向后退,紧张的对她道:"歆月,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景呈,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越走越近。脸上满是悲恸,绝望的说道:"既然你这样做,那我也就只能选择一死了之了,至少不用再痛苦。"
她说完就猛的把刀尖往自己的动脉刺去--
"歆月,不要--"
陆景呈失声喊了出来,猛的从梦中惊醒了。
他瞪大双眼看着前方,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冷汗,整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