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那些实心的球棒重重的砸在他的肩上背上,有人在踢他踹他,还有人在踩他的背部,踩他的腿和身体。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打,即便是小时候和人打群架,他都是占上风的那一个。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颜歆月被他护在身下,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胸口上,她不停地哭喊求救,"你们会打死他的,求你们了,别再打了。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孟靖谦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痛感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强烈,混乱当中他甚至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断了,反正全身都在疼,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知道颜歆月在哭,她哭的那么厉害,眼泪完全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料。
他想告诉她不要哭,他会保护她,再也不会像三年前那么无助,让她被人虐打,可是他现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凭着最后的意念将她紧紧地保护着。
混乱中不知是谁用球棒在他头上重重一击,孟靖谦的头猛的向下一沉,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接着就有温热的鲜血顺着额头缓缓躺下来,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场殴打不知道进行了多久,就在孟靖谦以为自己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的时候,远处才终于有震耳欲聋的警笛声朝他们缓缓行进。
以前他总是对童非说,他觉得警察的警笛声是世界上最傻逼的声音,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无比动听。
那些歹徒顿时手忙脚乱,驾着车四散奔逃,不一会就跑的无影无踪。
他的车报警声仍然在响,刺耳又尖锐,不断的提醒着这一场恶行的发生。
颜歆月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想要唤他一声,然而她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却从她的身上重重的滚落在了一旁。
她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爬到他身边扶起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不停地拍着他的脸。
"靖谦,靖谦!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打在他的脸上,和他的鲜血融为一体。
"靖谦,你不要有事啊,你回答我一声,我是颜歆月啊!"
"孟靖谦,你不要死,你不可以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她抱着他不停地在哭,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你,还有好多事没跟你做,你不要这样丢下我,孟靖谦,靖谦??"
"你??要跟我??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虚弱而又无力地男声才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颜歆月手忙脚乱的擦去自己的眼泪,试图笑着说道:"靖谦,你怎么样,警察来了,我们有救了!"
"你??没事??就好??"他没说一个字都感觉全身都在痛,他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朝她笑着,"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我终于??做到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颜歆月从没哭得这么厉害和绝望,抱着他不断的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相信你,你不要有事,我答应你,等你伤好了,我就??"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孟靖谦就已经缓缓闭上了眼,头一偏,终于不省人事。
颜歆月看着他安静的模样和垂下的手,眼泪缓缓滑落,终于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靖谦--"
凄厉而又绝望的女声经久不衰的回荡在天空,就像是泣血的杜鹃一样,痛不欲生。
警车和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童非一冲下车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抱着孟靖谦不断流泪的颜歆月,她的双眼空空的,眼泪不断的落下来,就像是没了魂魄一样。
*
空寂敞亮的书房里,蒋祺翘着腿坐在桌前,悠然而又平静的抽着烟,冷眼看着面前不断走来走去的魏伊。
良久之后,他终于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桌上,暴怒道:"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绕来绕去走的老子眼都晕了!想兜圈子滚出去兜,别来这儿碍我的眼!"
魏伊终于停下了脚步,环着手臂不服气的看着他道:"你明明答应我要弄孟靖谦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蒋祺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我已经派人去了,他被打的半条命都没了,你还想怎么样?"
魏伊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怒火中烧的说道:"我要的是他一条命都没有!我留他半条命有什么用!"
"你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