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坐在魏伊的尸体旁边平静的抽着烟,见到警察之后便站了起来,毫不反抗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被带走之前,他只说了一句话。
"能不能把我儿子送到一个好一点的福利院?"
事实上孟靖谦没有告诉童非,在魏伊被杀的前一天,詹子良曾经偷偷来医院见过他一面。
在医院里,詹子良先是对他道了个歉,说他知道了魏伊过往做的孽,也知道了她曾经害颜歆月失去了一个孩子。接着他又说他的老母亲去世了,是在知道孙子詹宁不是詹家的亲骨肉之后一口气提不上来被活活气死的。
孟靖谦到现在都记得詹子良那天坐在他面前时的表情,那样平静安宁,就像是一个看穿世俗的人一样。
对于这一切,他并没有说要怎么做,只是淡然地说,他会为一切做个了断。
那时孟靖谦只以为詹子良是想通了,或许要揭发魏伊所有的罪行,助他一臂之力将那个可恶的女人送进监狱。让她把牢底坐穿。可他却没想到詹子良最后竟然用了这样不顾一切的方法了结了魏伊的性命。
詹子良临走之前只是给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十分谦卑地说:"孟律师,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他看着面前年过半百,头发已然花白的男人,点了点头道:"你说。"
詹子良有些哀求地说:"能不能麻烦你领养了我儿子?"
尽管詹宁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即使到这个时候,他最牵挂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但是对此,孟靖谦只是有些绝情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
"魏伊曾经害我妻子流产,害得我失去了一个孩子,这是我一辈子都亏欠她的事。正因为如此,我更不可能把杀人凶手的孩子领养回来。詹宁不是你的儿子,但他身体里确确实实流着魏伊的血。把他领养回家,我无法面对我妻子,我妻子也无法面对杀人凶手的儿子。"
詹子良闻言只是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也对,如果曾经有人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可能原谅那个人,稚子固然无辜,但是有些事却不是嘴皮子一翻就能轻易接受的。
他对着孟靖谦再次鞠了一躬,转头便走出了病房。
詹子良离开的那个佝偻的背影,是孟靖谦这一生当中见过的最落寞。最颓废的背影。
颜歆月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说道:"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
她的声音拉回了孟靖谦的思绪,他随口道:"难道你还想领养他不成?"
"怎么可能。"颜歆月抿了抿唇道:"我承认我是有点妇人之仁,不忍心看小孩子失去双亲。但我还没有圣母到能接受魏伊的孩子的地步,她的孩子固然无辜,难道我怀孕六个月失去的孩子就不无辜吗?这件事我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原谅她,更不可能接受她的儿子。"
孟靖谦抚了抚她的发丝,"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多想了。"
颜歆月点了点头,沉默半晌,还是问道:"她死了,你会不会觉得难过?"
孟靖谦只是笑笑。"上辈子的事我都忘了,我只关心下辈子怎么过。"
两人静静的凝视半晌,颜歆月终于弯唇笑了起来。
是啊,那些痛苦而又阴暗的过往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他们的下半辈子只有爱情,只有幸福,只有彼此。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颜歆月的日子,只是肚子里的小东西仍然没什么动静。
她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孟靖谦却偏偏不凑巧的要去槐城出差几天。他本来是想推掉的,可是律所的三巨头,武文静、程奕枫现在都已各奔东西,只留下他每天一个人忙里忙外分身乏术。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忍不住想打电话把武文静从美国召回来,颜歆月往往都会在旁边凉凉的提醒他一句--
"人家文静现在也是要当妈妈的人咯。"
他就是有万般不满也得咽回去,没办法,就算她回来也得休产假,这个世界上,孕妇最大。
这是他在颜歆月怀孕之后得出的终极真理。
洗完澡后,颜歆月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孟靖谦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招呼她过来给她擦头发。
她现在正是紧张时期,他不敢让她碰一点有辐射和电磁波的东西,为此连电吹风都杜绝了,每次她洗完澡都是他一点一点把她头发擦干的。
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