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寡淡至极的装素不同,燕皎然穿的是一身湘色,脸上未施脂粉,但依然眉目精致,虽然不用赵婉清那样在脸上涂上一层百分,但莹白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倒是越发冷艳了。
赵婉清见即使这样也风采卓然的燕皎然,内心恨得咬牙--被晋王宠爱,倒是让这女人越发的滋润了!可惜了,再受宠又怎么样?晋王的身体底子已经废了,还被放到那么偏远的建州,被那呼呼的海风一吹,这娇嫩的容颜也不出多时会变得又黑又糙,到时候看她还用什么样子去勾引别人的男人!
事到如今,赵婉清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才能勉强暂时压抑住自己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强烈嫉妒和恨意了。
但是,即便如此,赵婉清还是对燕皎然露出一个微笑,即使内心已经恨不得将对方的脸挠花,将人大卸八块:"晋王妃,好久不见,依然是如此风韵动人,瞧大家都看得你入迷了。"
"怎么可能,这宫人没有允许谁敢抬头看人?"燕皎然面色冰冷,对赵婉清一点儿假装的好态度也无,"不过,多谢六皇子妃的赞美了。倒是六皇子妃你的脸色不太好,虽然有脂粉掩盖,但是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在寒风中冻裂了。那就不美了。"
脂粉被冻裂?!
赵婉清简直没有听过比这更恶毒的嘲笑!
一旁努力将自己当做背景的宫人们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有些想笑,但是怕被这王妃皇子妃发现,只能把低着的头弯着的腰更往下了些。
赵婉清正想发火,却见皇后身旁的嬷嬷已经带着宫人来接人了,因此只能强压下这股火气--天知道她快憋得内伤了!
......
入宫后,燕皎然和赵婉清由嬷嬷领到门口,然后由内侍引导拜见皇帝,燕皎然恭顺地跪在病床前奏道:"晋王妻叩见陛下,祝陛下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赵婉清也盈盈拜倒:"儿臣拜见父皇。愿父皇勿药有喜,寿元无量!"
虽然皇帝和中风差不多,但实际上神智还是清楚的,但由于身体实在是不能动,只能艰难地动了动唯一可以活动的两根手指头。
不等内侍开口,在一旁的熹贵妃就柔声道:"晋王妃请起,婉清快起来,你们有这份心侍奉皇上,皇上定然欢喜得很。"
熹贵妃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打量着皇帝的神色,见皇帝眼中射出愤怒和恶毒的目光,但却因为身体的不听使唤而无法发作,偏偏最懂他眼色的是自己这"解语花",不由得内心哼笑了一声--当初"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男人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啊!
早在墩仔百日的时候,皇帝就因为谭允宁弄进墩仔口鼻之中的那血沫和细小如飞尘的蛊虫而中了蛊,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天花之症状。
那个时候,如果这么持续下去的话,墩仔会因为出天花而死,而作为和母蛊虫相连的子蛊虫。也会让皇帝和墩仔一样出现同样的症状去世。
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淼淼用净化原液逼出了墩仔身体中的毒和蛊,所以本来熹贵妃会以为皇帝就这么去了的,却没想到皇帝苟延残喘了几日又渐渐好了起来。
不过熹贵妃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将赌注全都放在那天花和蛊虫上面,因此现在皇帝虽然神志清醒,但依然不能开口说话,整个人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就跟中风之后一模一样。
也因此,她才能在这后宫一如既往,没被其他人发现自己内心的打算。
只是,既然皇帝现在一时半会儿的嗨死不了,那么熹贵妃可不能让皇帝的利用价值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看着温顺地站在一旁的晋王妃和赵婉清,熹贵妃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忧心和温顺,内心却在暗暗谋划起来。
......
燕皎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留下来给皇帝伺疾--在皇后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燕皎然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思议。
毕竟,自己可是朝臣的妻子,这样留在宫中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但是,看其他几位王妃也只是神色微变,却并没有说出什么反对或者是此举不妥的话,燕皎然就知道这件事估计是有的。只是,自己这次倒霉,遇到了。
燕皎然可不认为给皇帝伺疾什么的是什么天大的荣耀,想也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将几位王爷都召集起来,肯定就是自己已经病得不行了。
而且,偏偏是自己一个人,其他的王妃也没有留下来伺疾--虽然说是因为自己在他们之中年岁最轻,也不想她们从小就金枝玉叶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