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起来。
老掌柜抬了抬眼皮,"成,免得你以为我诳你!"
从苏州织锦的库房离开。
叶桂娘像是被人抽了骨头一般,软倒在车厢里。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库房,一步一步走到马车上的。
昨日娘子还专程派人来告诉她,不可大意!不可大意!
可她还是大意了!
喝到烂醉!睡到晌午!
如今布匹没到!
宫里的订单却是冬至以前,就要交上去。
如今开始浆染晾干,还来得及,倘若在拖延上几日??
叶桂娘捧着脸,欲哭无泪。
怎么办?怎么办?
"去,全都去采买,把京城里的布行都找遍,上乘的流云锦。能买到的全都买回来!"
叶桂娘回到布行,便让女工们关了店门,全部人手,除了正在后院染坊里浆染的人,皆派了出去。
可直到太阳落山。
她们四处采买,也只凑了十几匹。
上乘的流云锦,只有苏州织锦有。
旁的布行,也是从苏州织锦那儿买来,再卖的。
这布料原色就价值不菲,各家铺面存货并不多。
"怎么办??"庆嫂子一句话没说完。
叶桂娘就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一样。
"怎么办?我也想问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他说没有!他说船被耽搁半路了!"
"这宫里的东西??可耽搁不得呀?"
"我不知道吗?我不知道宫里的东西耽搁不得?我不是叫人去买了么?我不是在想办法么?还问我怎么办?"
叶桂娘瞪眼,眼睛里是急出来的红血丝。
庆嫂子看着她,良久无奈轻叹一声。
"还是??告诉娘子吧??"
叶桂娘抬头看她一眼。又惭愧低下头去。
"娘子??定要对我失望了??"
.
沈昕娘听闻此事之时。
天已经黑透了。
看着满面愧疚,只想将脸埋在地底下的叶桂娘,她轻叹一声。
"起来吧。"
"娘子,我辜负您的信任,我??我对不起娘子??我,没脸起来??"
"有人存了心要算计,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叶桂娘闻言一愣。
抬眼看见沈昕娘依旧淡漠如常的脸。
"是谁存心算计娘子?"叶桂娘讶然。娘子这般仁义之人,这般好的东家,怎么总是有人要和娘子过不去?
沈昕娘微微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也罢。"
叶桂娘垂眸,没有再问,"那??那我能做什么?"
"好好将现有的布料染好,莫在出旁的岔子,最好你跟庆娘亲自盯着。宫里要的,来不得半点马虎。"
"是,我知道了,再不敢大意了!"
叶桂娘脸上仍有愧疚之色,"可??可咱们店里所剩流云锦,加上近日买来的,也??也不够啊?"
"你不用担心了。"沈昕娘说,"我来解决。"
原本没有办法的事情。
娘子淡淡一句话,叶桂娘悬了一日的心,好似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
满腹的担忧,满心的恐惧,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待叶桂娘走了,丹心却面有忧色。
"娘子,如今该怎么办呢??昨日我明明去交代她??"
"不用抱怨。"
沈昕娘忽而开口,平缓的语调,好似昭示着她内心的不慌不乱。
丹心抬眼,"娘子??"
"还记得那只荷包么?"沈昕娘问道。
"啊?"丹心愣了一愣,猛然一拍脑门,"婢子想起来了,是那只装着两个核桃的竹青色荷包!"
沈昕娘缓缓点了点头。
"那不是王爷的荷包么?与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荷包的布料哪里来的?"
"婢子去打听了呀,荷包的布料乃是旁人送来的,仅有一匹,都紧着王爷那儿用了!婢子还听闻管家说,如今春草新纺的布匹都成了送礼佳品了,若是拜见贵人,能送上一匹半匹的春草新纺那是倍儿有面儿的??"
丹心开口时还是一脸的笑意,说道后头,笑容终是僵在脸上,脸色也变得难看了几分。
她半张着嘴,眼中有恍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