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退一步,不说是万丈悬崖,也是刀山火海。
那时候我只要软一次,就会被欺负无数次,以我的性格,没准没上完小学就被欺负的抑郁了。
"你没退路了!"
下车之前。我如同小时候那样,给自己打了一下气。
第二天一早,我自秀秀的藕臂中醒来,舒服的打了一个哈欠,下地给老狗还有大黄做了一锅炖肉,王寡妇的电话便来了。
十分钟后,我撂下电话,去隔壁把亮子叫醒,简单的收拾一下,人便到了。
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委托的活也很简单,帮他守灵。
中年人姓郑,兄弟三个,他是老大,他老娘得的胰腺癌,昨晚上死在家了。按照我们这的规矩要在家停灵三天,我要做的就是去看着,让这三天不出事。
活很简单,事了之后报酬给五千,他还会来香堂上香,算是表示感谢。
之前在电话里,王寡妇和我说过,老郑这个人办事讲究。人也孝顺,他老娘得病,倒不是他不给治,而是胰腺癌这个病到了晚期没法治,用医生的说法,让老人走之前少遭点罪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老郑做的很好,唯一不好的是,老太太心愿未了。三个儿子给她生了五个孙子,没有一个成家的。
老太太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见一见孙媳妇,或者说是重孙子,可惜,这个愿望注定是达不成了。
王寡妇告诉我,停灵的这三天内,老太太肯定会回来,我这次的任务就是保证郑家平安无事。
很简单的活,不过我心里带着一丝疑虑,王寡妇在电话里有些话留了一半,好像是故意隐瞒了什么。
老郑人不错,他的说法和王寡妇吻合,而且更详细一些。
他说老太太早就该死了,始终吊着一口气没死,就是为了见见孙媳妇,结果没见到。
老郑是三兄弟的老大,今年五十二,儿子三十二,最近刚处一个对象,老太太想见的就是这个孙媳妇。
其实已经见过了,前些日子视频过一次,老太太不满意,要见真人,她孙子也答应了,说要带对象回来。
可不知道怎么搞的,临回来之前,这个对象黄了,老太太自然没见到孙媳妇,也就带着这个遗憾去了。
这一点确实有些可惜,不过我也没太在意,老太太估计是一口气梗在嗓子眼,这三天只要注意一点。便不会有问题。
老郑家在玉水乡,距离我们不远,开车的话半个多小时,我们到的时候,灵堂已经搭起来了。
现在都流行火葬,老太太也是如此,所以也没刻意弄棺材,灵堂里摆放的就是殡仪馆那种普通的木板棺材--五面薄板,上面是透明的玻璃盖。
在家躺了将近半年,老太太瘦的皮包骨一样,脸上甚至能看到颗粒状的疙瘩,那些小疙瘩是发展到淋巴的癌细胞。
从面相看,老太太还算安详,唯有一点不好,老太太的眉头皱着,上面的皱纹堆叠在一起,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过大白天的一般情况不会出事,白天人气旺,郑家的人缘不错,来来往往看老太太的人很多。
我和亮子过来也没什么事做,白天就是坐在灵堂外,看着各路亲戚熟人过来慰问。
中午吃了一顿宴席,人不算太多,一共五桌。都是郑家的实在亲戚。
下午来的人稍稍多一点,晚上摆了六桌,也没上饭店,农家院子大,就在院里摆宴席。
吃过晚饭,天色暗了下来,该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守夜的。
第一天守夜的是郑老大和他儿子,在加上我和亮子。
守夜是难熬的,正常情况下,要看着一宿。
老郑准备了几样小菜,守夜难熬,吃吃喝喝一宿也就过去了。
我和亮子没太担心,人死之后回魂,有两个时间点最需要注意,一是第三天,二是第七天。
第一天,只要小心一点,不让猫狗之类的接近老太太,就不会有事。
"来,谢大神,喝点!"
凌晨一点,老郑弄了一些花生米和猪头肉,又给我和亮子各自倒了一杯酒。
酒是当地小酒坊里面酿造的纯粮食酒,喝了不上头,老郑这是打算一边和我们喝,一边熬着。
他儿子兴致不大,应该还沉浸在奶奶的去世中。
老郑的状态倒还好,一是早就算到了这一天,二是老太太早死早享福,得癌症,还是晚期,多活一天就多遭一天的罪,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