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周勀胸口慢慢说出这些话语,眼睛眉梢到头发尖儿都是软的,可是眼神里却迸着光,笃定又干净。
周勀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一层层剥开,揉烂??
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似乎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滋味。
这个女人?这个看上去冷冷淡淡,却又冷不丁给他惊喜又悸动的女人。
"常安?"周勀把怀里的人抱起来,拇指擦过她的鬓角往发间去。
常安笑得眼梢弯弯。"嗯?"她温柔得都快化成水了。
周勀喉结滚了滚,有滚烫的东西往上窜。
"你这样,是不打算再给我留什么余地了!"
要一辈子吃死他,牵着他,让他心里再也进不了别人。
这个狡猾又要命的女人。
算了??
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讲,只是俯身吻她的嘴唇。迫不及待地解了她刚刚扣上的睡裙。
常安还想躲,"你不累吗?"
他贴着她的身子不舍得松开一分。
他不累,他觉得心里窝了一团火,想要嘶吼,咆哮,恨不得把常安刚才说的那番话昭告天下。
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她?她已经会心疼自己!
常安其实是个行动派,尽管周勀没有表态,但第二天她便和Edan打了电话,处理好这件事后下午去看了常望德。
晚上周勀到家,见她独自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怎么了?"走过去又习惯性地先摸她的头发。
她瞥了下头,"喏,你的钥匙!"
周勀一看,果然见茶几上扔了一窜钥匙。
"怎么说?"
被拒绝了?
"我爸想搬去乡下住,东西都收拾好了,瑛姨已经叫好了搬家的车。"
周勀愣了下,但其实心里并无意外。
常望德作出这个决定其实很正常,之前位居高位,风光无垠,现在猛一下跌到了谷底,又逢春节了,这种特殊时候以往家里都是门庭若市,上门拜访拜年的人很多。
周勀完全可以理解老丈人的心情,落差太大了,他又要面子,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难过,搬去乡下避开这里的人和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乡下空气好,环境安静。其实比这要更适合养病!"他找了个借口安慰常安。
常安又何尝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她只是心疼,只是难过??
人情冷暖,人走茶凉。
"我是怕自己以后去看他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你想去提前说一声,我可以安排小赵送你去,还有今年除夕?"他想了想,"我们去乡下过!"
常安猛抬头,"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但是爷爷和你爸妈这边??"
"我会去跟他们说,应该可以理解,这点你不用担心。"
常安心里欣喜,瞪地从沙发上蹿起来,主动搂上周勀的脖子亲了亲。
"谢谢你!"
周勀:"??"
晚饭之后周勀照常工作,走进书房却看到桌上摆了一叠纸,他随意抽了最上面的看了看,全英文,打了某金融机构的水印。
这是资产证明!
"常安!"
"常安?"
他拿了纸上楼,洗手间里探出来一张贴着面膜的头。
"怎么了?"
周勀拧眉。抬了抬手里的纸,"什么意思?"
"我的全部身家,你看看,是否够?"
周勀后来一直记得那晚常安的模样,脸上贴着面膜,手里拿着蒸脸仪,头发刚刚洗过,吹得半干,用一只粉色发箍全部固定住,发箍上还有两只兔耳朵。
她像个被养在闺中不问世事的小公主,却将上亿资产交给他的时候态度平常得像在随意交一颗糖果。
周勀牙根咬得发紧。
常安手里的蒸脸仪还在噗噗往外腾着热气,她看了他一会儿,耸耸肩:"除了伦敦那套房子,还有一些短期内无法套现的股票和基金,所有都在这了,你要觉得不够,我也没其他办法,但我今天下午联系过邓总,他给我透露了一点东西,估摸着这些应该已经可以了!"
周勀还能说什么?
她都已经单线和老邓联系过了,铁了心。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