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新婚,这才刚出门多久就开始通电话!"
前面小赵也被逗笑了,眼珠子频繁往后视镜瞄。
常安被说得十分尴尬:"那先不说了,晚点联系!"她匆匆挂断,常佳卉已经摘了耳机凑过来。
"姐。你和姐夫热恋期还没过去吗?难得出趟门都要黏糊成这样,让我这个单身狗在旁边怎么活?"常佳卉作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常安总算被她成功逗乐,推了下:"去,总没正经!"
或许是周勀的电话打断了常安的思绪,后半程她情绪稳定了很多。
午饭之前进了村,小赵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熟门熟路,一直把车子停到门口的水泥空地上。
常安跟着常佳卉进屋。
"妈,我们回来了!"刚进前厅常佳卉就开始喊,很快厨房那边传来脚步声,穿着围裙的魏素瑛走出来。
常安微微握拳。喊了声:"瑛姨!"
"诶,回来啦,回来就好。"她显然也有些激动,但表情控制得很好,与平时并没什么两样。
常佳卉用手当扇子扇着风:"热死了,可以吃饭了吗?"
"还没有,你这孩子怎么一回来就吃!"魏素瑛瞪了眼常佳卉,又转向常安,"去后屋坐一会儿吧,那边凉快。"完了又喊,"小爱。小爱?"
厨房那边传来小保姆爽朗的声音。
"给后屋倒点水,再洗盘葡萄送过来!"
"好咧!"
常佳卉挎着包往后面走。
常安犹豫了一下,"瑛姨,我?爸呢?"
春夏交替间,五月的天气最是舒爽。
常安独自穿过那道门廊,后边是一个小院子,有好几棵长了几十年的老槐树,再远一点本是空着的,现在被篱笆拦了起来,里头开垦出一小块一小块菜地,这季节种了西红柿,丝瓜,小白菜??藤制的躺椅就放在其中一棵树荫下,旁边是小竹凳,凳子上搁了茶杯,茶壶,还有一叠报纸。
此情此景十分熟悉,让常安想起上次跟常望德在这聊天的场面。
父女俩这么多年其实一直生疏得很,记忆中似乎也就那么一次,时间隔得不算长,也就几个月吧,可是再过来却好似另一番物是人非的场景。
常安鼓了口气走过去。
躺椅上的人闭着眼,不知是养神还是睡着了,常安在旁边站了会儿,觉得他又消瘦了,一件短袖衬衣穿在身上已经空落落,露出来的手臂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密密麻麻的针孔。
常安抬手捂了下嘴,先前就已经让魏素瑛问过他的意思,他拒绝手术,拒绝化疗,更拒绝去国外接受其他治疗方案。
他只想呆在这里,随着生老病死的规律慢慢走完一生。
常安知道,时间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珍贵的东西。
"爸!"她脱口而出,好像突然没了负担。
躺椅上的人慢慢弹开松皱的眼皮,头顶是树荫,树荫里晶晶闪闪地撒下来一点阳光。
"爸!"常安又喊了一声。
常望德撑着扶手稍稍坐起来一点,"来啦,看我这?等等怎么又睡着了,赶紧坐。"他起身要帮常安抽椅子,常安赶紧拦住,"我来吧。"
她将竹凳上的东西小心地搁旁边,又嫌离得太远,往躺椅那头挪了挪。这才坐下,"父女"俩从远处看几乎是肩挨着肩,头顶撒下一片晶晶亮。
坐了会儿,似乎双方都在酝酿,最后还是常望德先开口。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是不是还有些不适应?"
"没有,已经调整过来了。"
"起初的时候应该挺难吧?"
常安低头笑了笑,"确实,感觉天塌了,又像在做梦,可是慢慢把事情都理顺了,自己总要面对现实,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她用寥寥数语概括了前面三个月暗无天日般的日子。
常望德看着远方似叹了一口气:"难为你要承受这些,但是你比你妈想的要坚强,当年她总担心一旦事情曝光你该怎么承受这一切。"
常安没说话,她不喜欢把情绪都放在嘴上,况且有些东西别人根本分担不了,苦要自己挨,委屈也得自己受,顶多绷不住的时候掉两滴眼泪,可是眼泪其实也是无济于事的。
常安承认自己也爱哭,但是当苦难真正来临时她反而显得要刚强。
命运罩下来的时候无人能幸免,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