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您刚才说我输卵管不通,所以那是不孕不育吗?"
"是啊,你心可真大。都这样了还以为是痛经?哦,对。你这个症状倒是的确可能诱发痛经。"她点头思忖着。
我后悔没有早点去做全身体检,我这副破烂身体,对这个主人的意见还真是大。
同时我领悟到,前婆婆当初的那份不孕报告,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验证了真实性。
"姑娘,你之前有没有妇科炎症?"医生进一步询问道。
我说没有。
可话音一落,我就回想到六岁那年,我在医院里。医生给我用药,说的那些话??
"医生,我小时候受过侵害,可是??"我话还没说完,楚晴川就打断我,不让我说。
我不理他,依然问:"可是处女膜没有破裂,不是说它可以起到保护作用么?所以我应该不会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吧?我是先天性的吗?"
我没有一点不自在,因为我对答案的渴求远远超出我对往事的介怀。
况且,经历过诸多后,我已经坦然接受了那段不堪的过去,认可它是我生命中不能回避的经历。
楚晴川别过脸去,单手揉着额头,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痛苦的表情。
痛苦却又要隐忍。
我大概就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没破?小时候的病例还有吗?"不得不承认这位医生的医德很好,她听了我的遭遇,走回我身边颇有耐心地问。
我说我第一次流血了,虽然不多,但是有。
我没好意思说和我发生关系的男人也感觉得出来。
医生却摇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假如当时有撕裂或者轻微破损,都有可能造成细菌侵入引发炎症。毕竟发育未成熟。很有可能因为炎症造成畸形或者阻塞。而且那时候膜比较厚实,不容易全部破裂脱落。你还记得一点病症吗?按照你说的,我个人认为并非先天性的。"
"轻度撕裂"这个词从记忆深处飘出。
"最好找到当年的病例,才能确诊。"医生补充。
"医生,不需要。现在她的身体恢复才是最重要的。"楚晴川走上前来,做出让他们离开的姿态。
"嗯,你这个老公倒是明事理。"医生说完,便带着那一队人马离开。
我平躺着,腹部那钻心的疼痛早已不算什么了。我只觉得四肢冰凉,心脏硬的像块石头,没有血液循环。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为什么,为什么噩梦要伴随我一辈子?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骄阳,别想过去。我会对你负责。我这次回纽约给你带了??"楚晴川要拉我的手,被我一把甩开。
"你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像看仇人一样对他。
他一怔,那墨色的瞳中带着疼惜。
我不想被他怜悯,我不需要他因此对我歉疚和负责。
"滚出去。"现在的我完全没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自尊心让我选择一个人独处。
我不是恨他,也不是埋怨他让我怀孕。
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他本来就高高在上,我不想也不愿意让他看到我这时的落魄。
是的,落魄。
我可以向他展示软弱和无助,甚至那不堪的过去。
可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落魄。
这种落魄不是外表上的,而是我心里的,万念俱灰。
我可以没有婚姻,因为我不期待有名无实的爱情。
我以前也不想生孩子,因为我不确定我能否给她完整的爱和幸福的家。
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原因使我不能生育。
我觉得命运不公平。
我要不要,生不生是我的权利,可为什么你要剥夺我应该拥有的,所有正常女人都应该有的生理机能?
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拿走它?
不是说错的人不是我吗,为什么要惩罚我?那个男人,他死哪儿去了?
他有没有受到制裁?就算他死了,能够弥补吗?
我感觉到心脏的血液凝滞在里面,没有流通,它们越聚越多,很快就要爆炸。
胸口的钝痛让我不自觉地拧起眉心,楚晴川慌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心想他也有这样失去方寸的时候。
为了我